第十七章(第2/3頁)

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這一刻她還是很喜歡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再無休止的糾結下去。

“不管怎麽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不好過,也讓他不好過。”

安靜了幾秒。

盛夏像是對自己說的:“就這樣吧。”

“給他留一分余地,也是給我自己留一份體面,不是嗎?畢竟,”她暗暗呼口氣,畢竟,他是她初戀,也是她第一個心動的男人。

閔瑜一直都沒插話,直到一支煙抽煙,她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回來就分?”

盛夏:“這樣就太明顯了,馬上就要過年,等年後的。”她說,“我回北京待幾天,就去我外公外婆家。”

等過完年,從上海回到北京,她就找他攤牌分手。

反正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愛鬧的性子,遲早會受不了任彥東的寡言少語,遲早會甩了他。

即使她分手了,別人也不會大驚小怪。

至於三哥那邊,只要她不提及跟夏沐有關的,不管她以什麽理由分手,他應該都不在乎,也無所謂。

就她知道的,他之前的感情,都是女方提出的分手,理由都是不愛他了,累了。

三哥一點都不生氣,還很大方的祝福。

可能那些女人跟他在一起時,他也是這樣冷淡,也是沒時間,只花錢買禮物,可偏偏那些女人都是家世好,自己漂亮又有能力,最不缺的就是錢和禮物。

時間久了,她們看不到跟他的未來,心灰意冷,大概就及時止損。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特殊的,興許能改變他,然而並沒有。

閔瑜的聲音傳來:“你別太委屈你自己。”

盛夏回神:“不會。”

只要分手了,不再勉強自己去容忍,就沒有委屈之說。

手機震動,是定的鬧鈴。

盛夏關了鬧鈴,“不說了,我要趕去機場。”

閔瑜問:“你現在在哪?”

盛夏:“在省城。”

她一早就到了省城,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城市逛了逛。

明明一座很美的城市,在她眼裏卻毫無生機。

在小村的這段日子,她一點一點的修復自己,雖然效果甚微,但總算沒再繼續深陷。

她以為總算能捱過去,在回北京前,她能把自己調整的差不多,就算分手,她也不會那麽痛苦,可前兩天,三哥又給孩子們寫信了,還給每個孩子寄了新年禮物來。

他一直以為她住在縣裏,也怎麽都想不到,東西是經她手給孩子們的。

包裹加急寄到了縣裏,春節期間快遞多,送的慢,怕孩子們著急,她和大伯過去提件。

拿到包裹的第二天上午,課間時,她把那些信送給那些孩子,有個孩子當時就拆了,很興奮的看起來,她下意識掃了一眼,是三哥的字,寫了兩大張紙。

後來那個孩子拿著信進了教室,她也不知道到底寫了些什麽。

那一瞬,她竟如此羨慕那些收到信的孩子,三哥從來沒一次性跟她說過那麽多話。

她感覺她病了,心裏病了,鉆進牛角尖出不來。

.

傍晚,飛機落地。

以前每次出差回來,盛夏都掩飾不住的開心,因為可以看到任彥東,而今天,她是如此排斥。

出來的人群裏,任彥東一眼就捕捉到了盛夏的身影,他擡步走過去。

盛夏停下腳步,等著他過來。

他穿著白色襯衫,黑色的風衣還是她送他的那件。

看到他,她心跳還是會加速,那些想念也全都湧來。

這就是她最大的悲哀之處。

任彥東走近,推過行李箱,他以為她會把手給他,他正要擡手去牽,結果盛夏勾勾小手指,嘴角掛著淺淺的笑。

任彥東把風衣衣襟給她,盛夏用小手指勾住他的扣眼,跟他並肩朝前走,和他隨意聊著:“今天不忙?”

任彥東:“沒應酬,回家再處理郵件。”他側臉瞅著她,“怎麽瘦了?”

盛夏風輕雲淡:“那邊的菜太辣,微辣我都吃不慣。”

任彥東:“那還不早點回來?”

盛夏:“景色好,空氣也好,就想多玩幾天。”

出了到達廳一直到停車場,兩人有一句話沒一句的聊著,跟以前無異。

到了車上,盛夏還像以前那樣,拿了本時尚雜志翻看,這本是最新期,她沒看過,平靜了好一會兒,她才看進去。

任彥東問她:“晚上想去哪兒吃?”

盛夏也沒擡頭,視線一直落在雜志上,看上去看的很入神,半晌,回他,“就在家裏吃,要清淡。”

之後,車廂裏再度安靜下來。

任彥東手肘抵在車窗上,有些意興闌珊。

就連司機都感覺氣氛有點過於清冷,他從後視鏡瞄了一眼,任彥東整個人都顯得漫不經心,沒看手機,也沒看雜志,一直望著車外。

然而路邊的景也沒什麽好看的,只有冬天的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