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第3/4頁)
任彥東喉結一直滾動,卻什麽都沒說,始終望著她的眼,想看久一點,記到心裏去。
盛夏沒有回避他的視線,晃晃手裏的文件袋,提醒他:“任總。”
最終,任彥東沙啞開口:“沒把你當替身,還怎麽簽給你?”
他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擡步離開。
一句輕飄飄的,我沒有把你當替身,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可除此,他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自證。
空氣始終都是凝固著,緊張著。
沈淩把手裏的煙差點揉碎了,卻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才能讓盛夏不那麽難過,他看著盛夏,“抱歉,我...”
他說不下去。
盛夏搖搖頭,“沒事兒,不怪你。”她淺淺笑了笑,“我去找任總了。”她拿著合同離去。
任彥東沒回包間,去了安全通道口,想抽煙,口袋裏空空的。
有身影靠近,一擡頭,是盛夏。
盛夏這回沒走過去,而是把合同放在走廊的一個裝飾花瓶的瓶口,“合同擱這裏了,簽完了,您讓秘書直接給周導就行。”
她轉身離開。
任彥東望著她的背影,“盛夏。”
盛夏頭也沒回,只是稍稍蹲下腳步。
任彥東還想問問,她給他三十四歲的生日禮物是什麽,還能不能把禮物給他?
他喉嚨滾燙,心裏某處被撕扯著,最終他也問不出口。
“轉告周明謙,合同我不會簽。”
盛夏沒吱聲,邁著優雅的步子離開。
外面,雷雨滂沱。
周明謙給盛夏打電話,到劇組集合。
這場感情糾葛戲,原本周明謙不抱希望盛夏能拿捏到位,也不指望她十條八條就能過。
因為沒有台詞,沒有肢體動作接觸,全要靠盛夏和顧恒的眼神和表情支撐。
誰都沒想到,盛夏今晚的表演一氣呵成,連小細節都顧及到了。
她跟周明謙說,女主角既然有保鏢跟著,保鏢的車緊隨其後,她在那種情況下,就不需要再熄火,直接停了車就往下跑,這樣更突顯女主角當時的內心痛苦。
周明謙采納了盛夏的建議,這段戲,從盛夏一路在雨夜飆車開始,平時負責她安全的保鏢差點都跟丟她。
顧恒住的是老房子,巷子窄,她的車進不去,只好停在路邊。
下了車,她也顧不上再去找傘,直接沖進大雨裏。
汽車的燈在雨夜也顯得昏暗,雨刮器還不停在工作。
盛夏在大雨裏奔跑了將近一百米才到顧恒的老房子那邊,她用力敲門,許久,門開了。顧恒怔怔望著她,一句話沒說。
房間裏,床上還有沒整理好的各種衣服,行李箱裏已經放了一半的行李,床頭櫃上,證件和機票安靜地躺在那兒。
按照原劇本裏,盛夏最後要哭出來的,然而拍戲時,盛夏的悲痛始終控制在眼眶裏。
眼神由質問、痛苦變得絕望,而後嘴角揚起一絲苦澀釋然的笑,又那樣深情地看了顧恒一眼。
顧恒擡手,想把她臉上的雨水擦去,而盛夏轉身走了,他的手臂一直僵在半空,望著空蕩的門前怔神。
這場戲結束了,周明謙還沒回過神,盛夏的表演太過驚艷完美,他還在震驚裏沒出來。
樓下,助理給盛夏拿了毛毯裹住,讓她趕緊去車裏換衣服。
盛夏淚如雨下,笑了笑,“沒事兒沒事兒,天熱,不冷。”
助理以為她是入戲太深,忍不住才哭了。
七月中旬,這部電影殺青。
盛夏沒再給自己安排其他工作,回北京後,她請夏女士吃了頓飯。
夏女士以為她跟任彥東早就斷了,也沒多問她感情上的事,而是聊起任初,任彥東大哥家的兒子。
她跟任初同齡,任初比她大幾個月,不過她從來不喊任初哥哥,小時候玩過家家時,她還逼著任初喊她三嬸...
這些她都不記得,還是任彥東以前跟她提過。
夏女士:“任初回國了,就在遠東上班,前幾天開會時,我遇到他了,這孩子,現在特懂事,跟我一塊吃了頓飯。”
夏女士又想起來,“任初說他有兩個玩的不錯的朋友在你們學校讀博,跟你還是一個導師,到時你們可以約著一起玩玩,你正好跟他們請教一些專業方面的問題。”
她也跟任初打聽過了,那兩個孩子裏有一個還沒女朋友,自身特別優秀,家世也不錯,跟盛夏又同齡。
年輕人的愛情熱熱鬧鬧,浪漫有趣,吵一架說不定不到一小時就和好了。
那樣的戀情和生活才適合盛夏。
盛夏只是敷衍的‘嗯’了聲,夏女士怕盛夏對感情心裏抵觸,就沒深說,以後見了面熟悉了自然就會被吸引。
盛夏在北京只待了兩天,之後就去了墨爾本玩,在墨爾本住了一個多月,避暑、度假。
期間,閔瑜給她打電話,“還在睡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