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3/4頁)

當時他那幾個朋友惋惜得要命,自己氣了半晌。

但是他們也理解盛夏,那是個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回頭的孩子,要是沒這份純粹的堅持,她也許就成了一個在數學上有成就的孩子,而不會走上演奏這個舞台,他們也沒機會享受這樣的演奏。

最後,嶽老師由衷說:“可能上天是公平的,不會什麽好的都給她一個人,給了她那麽多天賦,但沒給她的家人這份欣賞的能力,希望你以後能多懂她。”

任彥東點頭,把寫好的時間段遞給嶽老師,“接下來,要麻煩您了。”

嶽老師笑著,“為了以後能有機會再聽到盛夏的演奏,沒什麽辛苦的。”

任彥東:“會聽到的。”

如果盛夏以後進入殘酷的、枯燥的金融行業,她就不再是她,所有的靈性也將消磨殆盡。

就像上海公寓墻上的那幅壁畫,還有他手機屏保上的照片,現在他才明白,她那樣的笑,不止是因為戀情讓她開心,還有舞台和音樂給她的魅力與自信。

所以才那樣迷人。

周五下午,下班後任彥東就離開了公司,自己驅車前往盛夏的學校,她今天課比較多,放學遲。

在學校門口大概等了半個小時,盛夏的跑車才緩緩駛出來,後面跟著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任彥東也看到了。

盛夏沒回公寓,汽車拐向了另一個方向,任彥東也調轉車頭跟上去,這會兒路上車多,他差點就跟丟。

盛夏今天上了一天的課,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去餐廳小吃一頓,原本是要約閔瑜一塊,結果閔瑜去了國外。

到了餐廳樓下,盛夏停好車上樓去了,結果任彥東被兩人攔了下來,“任總,不好意思。”

任彥東:“......”

他們是盛夏舅舅請來負責盛夏安全的人,以前共有四個人,盛夏開演奏會要滿世界跑,舅舅擔心她的安全,便高薪聘請了四人負責安保。

盛夏剛去紐約那會兒,他們如影隨形。

後來盛夏回國內,這四人就回了舅舅那邊。

沒想到這一次,是防著他了。

任彥東的車後面也跟了保鏢過來,他打電話給他們,不用下車。

他知道這應該是夏舅舅的意思,他給舅舅打了電話,第一遍,沒人接,直到第三遍舅舅才接聽。

他說了好一會兒,舅舅沉默半晌,最後‘嗯’了聲,就掛了電話。

很快,他們放行,沒再攔著他。

餐廳裏,盛夏點了自己喜歡吃的幾樣食物,叮囑服務員,只上五分之一的分量就足夠,最近她常來這邊吃,她們已經記住她的特殊要求。

餐廳裏放著輕音樂,是一首鋼琴曲,她輕輕和著,手指不由在桌面上彈奏,側臉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

任彥東盯著她的側臉看了會兒,把西裝搭在椅背上,坐下來。

盛夏忽然回頭,不由蹙眉,上下打量他一眼,他今天穿的依舊很正式,白色襯衫,還打了領帶。

一貫的寡淡,帶著點禁欲系。

她拿桌上的台卡把他放在桌上的手給撥下去,“這裏不拼桌。”

任彥東:“我坐會兒,平時你上課我見不到你。”

他剛才在前台已經點過餐,這會兒沒服務員來打擾。

盛夏看著他:“你要是來跟我解釋或是道歉的話,不需要了,過去這麽久,我早就想清楚,也感覺現在的狀態挺好。”

她那麽平靜,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在去澳洲時,她對外婆之前跟她說過的一句話,又有了新的理解,要學會放下一些東西,負重前行,太累。

所以,她把他放下了,那份感情,之於她,太累,以至於失去自我。

任彥東:“我是要追你,像其他追求者那樣追你。”

盛夏狐疑的看著他,他追人?一句話都能把人噎半死。

她這輩子大概都忘不了,他那個經典的關於鎖和鎖有共同話題的謬論。

很快,他們點的餐上來。

任彥東之前不知道盛夏點了什麽,等食物上來才發現,兩人竟然點了一模一樣的餐,只是分量上,盛夏餐盤裏的只有他餐盤裏的五分之一。

盛夏沒再接茬,只想趕緊吃完離開。

任彥東想給她把那小塊的羊排切開,被她用手擋住,“謝謝,我自己來。”

他望著她,“盛夏,給我半年時間追你,好不好?”

盛夏跟他對視,“為什麽要給你時間?”

任彥東靜默一瞬,低聲道:“不是命令你也不是強求你,是求你。”他看著她的眼,又重復了一遍,“求你給我半年時間。”

盛夏咽下嘴裏的羊排,安靜了幾秒才說話,反問:“任彥東,你憑什麽這麽篤定,你半年就能追到我?”

任彥東:“不是篤定能追到你,如果我要的時間太多,要一年,我怕你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