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爺大喜(第4/4頁)

“別動。”李景允捏著她的手指,分外嫌棄地道,“你指甲怎麽都不修?”

回過頭來,她有點臉紅,掙紮著想收回手:“當奴婢的都這樣。”

“都說了別動。”他皺眉,捏緊她的手,從抽屜裏拿出剪刀,將她這食指上的倒刺一一修理幹凈。

太陽出來了,金燦燦的光從正門照進來,整個屋子都亮堂了不少。溫故知目瞪口呆地看著軟榻上那兩人,覺得有點晃眼睛。

三爺先前怎麽說的來著?一個丫鬟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付長公主和韓府。

可眼下這是怎麽的,不重要的丫鬟,也值得他親自拿剪刀替人修剪指甲?最離譜的是,殷花月看起來很尋常,恪守著自己妾室的本分跪坐在他身邊,可這位爺倒是好,硬要將人往自己懷裏帶,急得人家臉都紅了。

要不是怕那剪刀突然朝自個兒飛過來,溫故知真想問他醉翁之意到底是在酒還是在人。

“算算時辰,我也該去藥房了。”他唏噓地起身,“今日我是免不了被傳喚的,不如早些去備好藥箱。您二位且歇著,我也先告退。”

聽著這話,花月心裏緊了緊。

門被打開又合上,屋子裏總算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李景允扔了剪刀睨她一眼,哼笑:“皺著個臉又在愁什麽?”

“沒。”她垂眼,腮幫子鼓了鼓,“妾身在愁午膳吃什麽。”

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李景允咬牙道:“你是當慣了奴婢不會享福了是不是?跟了爺還用愁這些?”

面前這人身子端著儀態,眼瞳卻又開始亂晃:“那……妾身現在應該愁什麽?”

“愁怎麽哄爺高興。”他揚眉,目光落在她驟然攏起又慌忙散開的眉間,眼底笑意又起,“妾室只用做這個。”

花月不太樂意,但她也不敢表露,低頭看著自個兒的裙擺,整個人就突出一個乖順。

“公子。”院子裏的小廝突然跑到了門邊,慌張地道,“長公主傳話,讓您今日開獵。眼下已經有些晚了,您還是快些動身吧。”

此話一出,他身邊這人輕輕地顫了顫。

李景允好笑地看著她,伸手將她的爪子裹進掌心,然後撐著軟榻起身道:“走,今日有真的獵要打。”

她沒吭聲,跟著他出門上馬趕赴獵場,一路都低著頭,與做奴婢之時也沒什麽差別,低眉順眼,姿態謙卑。

今日去獵場注定是不太平的,她這柔軟可欺的模樣,讓李景允略微有些擔憂。

然而,三柱香之後。

花月站在獵場的看台之上,唇邊帶笑。

長公主今日的眼神格外嚇人,表情也陰冷非常,四周的奴仆都大氣也不敢出,就算是旁邊的韓霜,也被嚇得坐遠了些。

可她像是什麽也沒察覺一般,站在離長公主最近的地方,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

“聞說景允院子裏鬧了些事。”長公主皮笑肉不笑,“正好閑得無趣,你可否給本宮說來聽聽?”

花月聞言便走到她身前,乖巧地叩首行禮,然後道:“奴婢有罪,請長公主責罰。”

原本就支著耳朵聽著這邊的眾人,眼下紛紛轉頭看了過來。

李景允也跟著擡眼,就見那鳳座下頭像是綻了一朵海棠花,花月不卑不亢地跪坐著,螓首半垂,鬢邊一縷碎發從耳後落下來,輕輕蹭在她的臉上。

周和姬垂眼看著她,沉聲問:“你何罪之有?”

她抿唇,嘴角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琥珀色的眼眸朝他轉過來,目光溫柔又眷戀:“身為奴婢,卻貪慕主子風華,實在是罪無可赦。”

心口毫無防備,突然就被人一撞,李景允怔然地看著她,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