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把柄(第3/4頁)

呸,什麽保全一些人,他想保全的也就是他的人和殷花月。

提起這事常歸臉色就難看,他麾下那麽多人要是還在,如今哪裏用得著看沈知落的臉色。

“那您二位覺得該如何?”他問。

花月道:“另尋時候吧,宮裏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冷笑出聲,常歸嗆道:“就因為如今宮裏守衛是您那夫君在看著,您這是怕出事了連累他?左不是時候,右不是時候,我已經為這個好時候等了足足五年,不想再等了。小主但凡還念您皇兄一分,便幫著將人送進宮去,其余的事,用不著您操心。”

提起殷寧懷他就會開始暴躁,花月也算是習以為常,在常歸的眼裏,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要害殷寧懷,對不起殷寧懷的。

執意如此,她也懶得再勸,直接點頭應下。

常歸不願與她多待,商量好一些細節,起身便走。

庭院裏樹葉蕭蕭而下,被風吹過圍墻,不知卷去了何處。花月摸了摸有些涼的茶盞,突然輕聲問:“人還會有下輩子嗎?”

沈知落點頭:“有。”

“那大皇兄會在什麽時候重新回到這個世上?”她歪了腦袋看著他,“我活著的時候還能再遇見他嗎?”

白她一眼,沈知落低聲道:“遇見了你也認不出來,又何必去想。”

花月沉默,眺目看向遠處有些灰蒙的天。

沈知落拿了一塊東西放在她面前:“這是你的,總留在我這兒也不像話。”

瑩白的銘佩,上頭刻著她的生辰。花月一看就愣住了:“哪裏來的?”

“常歸去找回來的,你收著便是。”沈知落哼笑,“也算個念想。”

昔日殷寧懷將這東西收走的時候,讓她為自己而活,不必再擔著殷皇室的絲毫重擔,畢竟殷皇室從來沒有給過她該有的名分。

而如今,她要攪合著跟他們一起復仇,這塊銘佩竟然就回到了她手裏。

也真是奇妙啊,她點頭,將東西揣進袖子裏收好。

來這一趟其實也沒別的,如沈知落所說,她無大志,只有私仇,若能搭著他們這架勢將周和朔送下地府,那便是大功告成,再無所求,所以常歸說的主意她也願意去試,只是,要怎麽把人弄去東宮,還不被李景允察覺呢?

常歸給的名單上的幾個人都是宮門口的護衛,論資歷和本事都離去禁軍還差得遠,花月先是與他們都見過面,然後便趁著李景允不在,帶他們去四處走動。

李大都護正是得勢的時候,上趕著巴結他的人太多,連帶著對花月也是十分客氣,一聽她說這幾個人是遠房親戚,有的人是幫著提拔。李景允事忙,暫時也不會注意,這幾個人便開始漸漸往東宮靠攏。

聽霜降傳消息的時候,花月很是有一種禍水的自愧,她這是捏著火把往李景允的後院燒啊。

不過他似乎也不在意,一心只撲在韓霜身上,這麽久了,連府邸也沒回來一次。

韓霜傷重,眾多大夫想盡辦法也只是讓她多活了幾天,八月廿,韓府掛喪,李景允終於回來了。

花月以為他會很憔悴,比如胡茬忘記刮什麽的,畢竟兩人成親之後,每天刮面都是她來做的,結果那人一進屋,依舊是神采奕奕相貌堂堂,墨黑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掃,微微有些軟。

“公子。”她上前行禮。

別人家都是久別勝新婚,落他們兩人身上,這一別回來就成了陌生人。李景允也沒說什麽,往軟榻上一坐,身邊這人便體貼地問:“要讓人送午膳上來麽?有您愛喝的鴿子湯。”

李景允點頭,看她的肚子好像更圓些了,便笑:“養得不錯。”

花月頷首,擺好桌椅請他上座用膳。

掃了一眼桌上菜色,他提起筷子問了她一句:“韓府吊唁你可要去一趟?”

想也不想地搖頭,花月道:“您去了便好。”

“哦?”他給她夾了一塊肉,眼皮微擡,“是不想去嗎?”

他這神色不太對勁,花月看了一會兒就了然了,先前事出突然這人也許是沒反應過來,眼下在韓府待了那麽久,消息又靈通,可能終於是查到她頭上了。

她沒有想象中那麽慌張,只給他盛了一碗湯,大方地道:“不是不想,只是心虛罷了。”

李景允:“……”

迎上他的雙眼,花月坦蕩地道:“總憋著也不利於養胎,您以前既然說過讓妾身有話直說,那這回妾身就直說了,兇手是妾身放走的,但妾身不知道兇手是誰,也無法出堂作證。”

言下之意,韓霜會死這件事我知道,但我不說,我幫著兇手動手,但這事與我無關。

李景允被她氣笑了:“爺讓你有話直說,與爺敞開心扉,你便是這般趁機殺人,胡攪蠻纏?”

花月搖頭:“妾身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