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只空有一個爵位卻無實權也無實力的母家,對太子的地位來說是相當不利的。即便是現在朝堂上風平浪靜,唯太子是瞻。可是懷璧其罪,四皇子和太子年齡一邊大,又有軍功在身,難保不會有人生出二心。

往時葉微雨聽得這樣的言論只覺得是無稽之言,太子出生正統又能力卓絕,治下嚴明有序,對以儒家為尊的大周朝來說,維護太子地位的穩固才是正確的選擇。現在她仔細一想,皇權的更叠從來比的不是誰名正言順,而是誰更心狠手辣。

皇室之人最看重名聲,而桓奕與傳言大相徑庭,卻任由這樣的不實之言瘋長深入人心,其目的如何倒有待商榷了。

若只是四皇兄在,桓允可能還會耐心性子同他擺談幾句,可建寧侯府的四姑娘阮靜姝也在場,他就沒那麽好性兒了。

也不知道他何時招惹了這麽一個姑娘,回回見他都用那種含羞帶怯的小眼神兒牢牢的盯著自己,被惡言惡語拒絕了也不惱,可真是難做呀!

這樣一耽擱,仵作那邊有了進展。

經過粗略的查看,可以斷定賣藝的女子不是中毒而亡,身上也沒有明顯的傷痕,總總跡象看來與樊樓約莫是沒什麽關系的,至於具體的死因還有待將其擡回官府細細查驗。

與屍首一同帶回的還有幾個聽曲兒的食客和樊樓的東家和主事。官府的人一走,看熱鬧的就自行散去了。

桓允也不願多待,並且打定主意這地方是再不會來了,便帶著葉微雨等人揚長而去。

因中途出了變故,桓奕同友人的小聚實則並未盡興,一行四人緩步向龍津橋對面行去,打算尋個有趣兒的茶室消閑。

見阮靜姝還一步三回頭的望著桓允馬車離開的方向,桓奕提醒道,“九弟小孩兒心性,年幼之時時常常把裴國公家的五姑娘欺負得嚎啕不止,就是如今對著別的女孩兒也沒什麽好顏色,是以我勸你及時止損才不負真心。”

阮靜姝聞言,咬唇沉默,心道,她當然知道桓允眼高於頂,對他人不假辭色,可若是遇到喜歡的人呢?就比如方才與他同行的小娘子,容貌長相將自己都比了下去,兩人說話時,他眉眼溫和,甚是親昵。

是不是這一次她依然沒有機會?

說回桓允這邊。

剛坐上馬車,寶祿就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倒出裏面的藥丸道,“殿下,該用今日的第二粒藥了。”

太醫院的院首段啟軒前段時日改了桓允用藥的方子,還按著方子做了一批藥丸方便攜帶。

桓允只吃了半顆,就被滿嘴又苦又澀又臭的味道逼得吃了整整一碟蜜餞才覺得好受了些,從此便對它敬謝不敏,能不吃就不吃。

“不吃,拿走。”僅是看到那黑糊糊的顏色,桓允就緊皺著一張臉,痛苦得很。

寶祿苦口婆心的勸,“殿下,今日午時該進的藥因著您吃了別的相沖的食物本來就晚了,若是不吃,太子殿下可就要拿奴子問責了。”

只見他眼珠子一轉,自覺自己想了個不錯的主意,又說,“奴婢使了法子將藥丸化在水裏,殿下再服下可好?”

桓允如看智障一般的看了他半晌,方才斥道,“你是想熏得本殿下滿臉都是臭味嗎?”

說罷,他撐著臉安然不動,視寶祿為無物。

葉微雨忍不住道,“你如今吃藥還作難的緊,羞是不羞?”

聞言,桓允換了一側臉撐著,對著她笑眼盈盈的,“若是阿不喂我吃解苦的蜜餞,我定然二話不說就吃了。”

“就如你所說。”

桓允沒料到她如此爽快,當下就喜上眉梢抓過藥丸扔進嘴裏。藥丸遇水就化,他忍著嘴裏逐漸彌散的怪味,將其囫圇吞了,又就著寶祿的手漱了口,才欺到人身邊,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等著投喂。

車廂裏置了一個小櫃子,每格的抽屜了都放了不同用處的東西,有茶葉,有玩耍解悶的玩具,還有一些吃食。

葉微雨把蜜餞拿出來,擱在兩人之間的小幾上,“自取自拿吧。”

桓允這才意識到被騙了,捂著胸口痛呼道,“阿不,沒想到你居然誆我!哎喲,不行了,我心疼得厲害。”

“對症下藥而已。”饒是他鬧嚷得再厲害,葉微雨也還是一貫的從容,臉上無甚表情,“你自己都不對自己的身子上心,旁人再如何也不過是無濟於事。”

想來類似的勸誡,他不知道從桓曄那裏聽了多少,桓允泄氣一般的靠在車廂壁上,表明了不願意再讓葉微雨老生常談。

兩人一時靜默無話。

忽而桓允想到什麽似的,湊近葉微雨問道,“在樊樓那會兒,你可注意到四皇兄身邊跟著的小娘子?”

葉微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她容貌尚可,而且與我年齡相仿,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