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頁)

雖然人毫發無損,可到底是女兒家,若被人拿來做文章於名節不利,便是搜山之人俱是太子親衛,在桓曄的授意下,衛旻仍是對下屬們敲打了一番,眾人這才打道回府。

可若是趙宣令獨身回去,指不定要掀起什麽風波,桓曄便令衛旻將其護送到家,向趙翰林說明情況。

兩個姑娘順利找到又各自回府,桓曄這才緊趕慢趕回宮向嘉元帝復命。

嘉元帝與朝臣議完事後,坐於勤政殿批折子。

聽桓曄緩步進殿的動靜,也未擡頭,而是問道:“表侄女和趙家姑娘可找回來了?”

“兩人俱已全須全尾的回家了。”桓曄對嘉元帝見過禮後,便自顧坐下來,斟了一杯茶喝。

“因何事失蹤?”嘉元帝又道。

“兩個姑娘不過是遭了無妄之災,那歹人欲行不軌的對象本另有其人,可那人卻未上鉤,想來葉家表妹還算好運,若不是賊人著急拿賞錢,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老七玩樂歸玩樂,可府上的安危向來盯得勁,怎的還讓賊人鉆了空子?”

“先時兒臣也是不解,後來在搜城時發現了些蛛絲馬跡,再結合葉家表妹所說,便鎖定了主謀。”

雖未過明路,可葉微雨在嘉元帝這裏不僅是表侄女更是未來的小兒媳婦的人選,加之其與其父都才華橫溢,更是讓嘉元帝喜愛,而她在眼皮子底下都被人欺負了,嘉元帝自然不允,聽得桓曄已找到主謀,便放下朱筆,聽其細說,“是誰?”

桓曄也覺甚為惱火,暗嘆一聲才道:“是蔣棋芳和蔣棋宇兩兄弟,他二人本來欲買兇除去沈蘭庭後拋屍,可沈蘭庭向來對這兄弟倆警惕,便未讓人得逞。那兩賊人在王叔的別院遍尋不得,這才隨意捉人應付了。”

“今晨簡懷帶人搜城時,在城西安平坊發現有人打鬥,將其捉拿了審問後才得知是成安伯府派人欲斬草除根。”

“豎子不可教!”嘉元帝氣道。

成安伯府門風敗壞,說到底未被捅到明面上,嘉元帝便是有心教訓,也無從下手。這次又涉及兩個姑娘的清譽,更是前後為難。

桓曄道:“此事如何處理還請父皇定奪。眼下小九還昏睡未醒,若是罰得無關痛癢,待他醒來恐會鬧得不得安生。”

嘉元帝斜睨他一眼,“所以你便將這難題推給我?”

桓曄笑而不語。

嘉元帝沉思片刻,沉聲喚來李尋白道:“傳朕旨意,成安伯府蔣棋芳、蔣棋宇殺人未遂,雖未釀成大錯,可罪不可恕,今除去其科舉試士之資格,另從太學除名,著成安伯嚴加教導,以觀後效。”

自桓允急火攻心,吐血昏迷後,就一直躺在王府別院不曾挪身。

他迷糊中聽見葉微雨對他道:“維玉,聽那賊人說,許是會將我賣去有錢人家做妾或是青樓妓館裏,你若是不來救我,今生今世我們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桓允循聲回頭,竟看見一身強體壯,又滿面兇煞的男人拖著葉微雨越走越遠,而葉微雨則神情淒苦不已的看著自己。

桓允著急地想要追上去拉住她,可腳上缺跟灌了鉛似的怎麽都跑不起來,他張牙舞爪的沖葉微雨離開的地方大喊,“阿不!阿不!阿不!”

“維玉。”

阿不又在喊他了,桓允急得滿頭大汗一下彈坐起來,腦子一團漿糊,良久都分不清自己身處現實還是夢境。

再聽一聲“維玉”,只覺得這聲音清靈,格外明晰。

他猛地回頭見葉微雨正目光澄澈的看著自己,不由探手捏了捏她的臉。手感熱熱的,又軟乎乎,桓允情不能自己的“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把將葉微雨抱住,“阿不!往後我再也不與你置氣,再不將你丟下了!”

“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阿不!我害怕極了!可是我什麽都做不了!”

他邊哭邊像個舐犢的小狗一般,不住的在她頸窩裏拱,以尋求確實的安全感和安慰。

葉微雨心下一片柔軟,用那只未纏繃帶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桓允的背,“我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你不必自責。”

“阿不,我好害怕失去你。”

葉微雨已經聽寶祿提及桓允心急到吐血的事,手上的動作更是輕柔。

“阿不,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好。”

……

兩年後

李尋白守在勤政殿門口,懷裏抱著拂塵,一同候著的小徒弟不自覺地打起了瞌睡,他擡手招呼了他一掌。

小徒弟被驚醒,懵裏懵懂地摸了摸額頭上被打疼的地方,看著李尋白傻乎乎地笑了一下,這才規規矩矩的站好。

李尋白擡眼看蔚藍高遠、萬裏無雲的晴空,心道,這秋日時節甚好。

朝臣們在殿內已經口若懸河好些個時辰,先時桓允還能靜下心聽他們說道,後來便愈發頭昏腦漲,又記掛今日葉微雨邀請自己過府用午膳,也就更心不在焉,以致於看那些仍在嘉元帝和太子跟前奮力爭辯的臣工們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