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還有另一層原因,那梅舒瞧著年紀與她只大不小,就明著在人跟前對桓允若有似無的表露愛意,只葉微雨當然不會將這一層原因說出口,因為她都可以想見桓允得意得尾巴都翹起來的模樣。

“你呀你呀!”桓允卻覺得她要好心錯付,“如此下作的母親,我瞧著梅湘還愛重至極,你不敬她的母親,就不怕她怨懟於你?”

“倘若梅姐姐真如你所說,那便當我多管閑事罷。”

......

十月廿六,是桓允的生辰。

前一日夜裏氣溫驟降,皇城大內的琉璃瓦蓋、花草樹木等都附上一層白霜,到辰時日出,被照耀的熠熠生光。

日光清冷,將澹明殿廊柱的影子投射到地上拉長,寶祿提著食盒邁著小碎步穿梭在這光影間。

進到內殿寢室,因著桓允生辰,雖不是正生,卻也做了些布置。有手巧的宮婢摘了院子裏的山茶搭花瓶做了一個景,倒也顯得紅火了些。

桓允已由宮婢們伺候著梳洗完畢,換上一身嶄新的朱紅鑲金邊的錦袍,發頂仍是束著金冠,唇紅齒白,當成是風姿無雙的少年郎。

總管太監張玉泉手持拂塵立於一旁,見寶祿進來,立即指揮著宮婢取出早膳好生擺放。

寶祿過去桓允那處,細細打量了,贊道:“殿下今日豐神俊朗,這朱紅襯得殿下喜氣洋洋,是天上地下少有的人物了。”

末了,他又躬身作揖道,“奴婢恭賀殿下生辰,願殿下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話畢,還呈上自己閑時用紫檀木雕刻的小物件兒。

桓允笑著接了,道:“往日怎的沒見你這般嘴甜?一夜之間開竅了不成?”

寶祿敘敘道,“此話當真是奴婢的肺腑之言,殿下是覺著奴婢花言巧語嗎?”

張玉泉插聲道:“殿下,應當用膳了。再耽擱些,陛下那邊就去遲了。”

到桓允坐於桌前開始用膳後,張玉泉又使小內侍取來禮簿,著寶祿念給他聽。

在普通人家,年歲小的孩子生辰不會大操大辦的。通常是家裏親人擺上一桌好酒好菜,講究些的,長輩以及兄弟姐妹,朋友之間會贈禮以表祝福。

在皇家也是這般,嘉元帝膝下的皇女已出嫁的暫且不論,幾個皇子便是桓曄作為儲君,生辰時也是以身作則,一切從簡;還有已經封王建府的桓奕,為著避嫌,其生辰也向來過得低調。

桓允作為最小的弟弟,於情於理也不好越過兄長去。是以,每年的生辰也是過得大同小異,無甚新鮮的。

聽著寶祿一板一眼念著嘉元帝的賞賜,東宮以及後宮各宮贈禮,還有皇室宗親相送,桓允意興闌珊,過耳便忘。

“威遠侯府贈,翡翠玉佛一尊。”

“等等,”桓允揚起眉頭,“誰?”

“威遠侯府。”寶祿答道。

“去取過來,我瞧瞧。”

得了吩咐的小內侍飛快跑去庫房。

張玉泉在後宮浸/淫數十年,心思透徹,雖有猜測卻仍是問桓允道,“殿下,可是有甚不妥之處?”

桓允沒說明,只道:“東西拿來再說。”

很快那翡翠玉佛就被取了來,只這玉佛高兩尺,由兩個內侍費了勁才擡動。

“張公公,你可知這些年威遠侯府的家底如何?”桓允摸了摸水光透亮的玉佛,煞有介事的問。

“這...”張玉泉道,“老奴如何曉得。”到底是已逝元後的娘家,即使對方如何拿不上台面,他一個下人怎敢妄評,不敬皇後?

“威遠侯府的子侄沒甚成器的,一大家子人又貪圖享受,所過之處都要端出侯府的架子來。威遠侯名下的地產、鋪面被侯夫人磨去交給寧致打理,可最後俱逃不過變賣甚至破產的下場,”桓允說著冷哼一聲,很是不屑道,“寧致是個什麽東西,張公公定是也有耳聞。”

皇宮大內的奴婢,按理是不甚了解外界的紛紛擾擾,只威遠侯府有一樁公案著實鬧得人盡皆知,被人傳著說了好久的笑話。

原是威遠侯府舍了老臉為寧致求了一門親事。

女方父親任兩淮巡鹽禦史,這可是個實打實的有油水可撈的實差,除卻家中比不得威遠侯府底蘊深厚,可綜合看來,此女可說是下嫁了。

議親的過程進展的很順利,到成婚那日,卻出了變故。

照著禮制,男方需上府迎親,可當日女方送親隊伍遲遲等不來寧致。那女子也是個灑脫的,男方不來,她自己到威遠侯府去便是。

到了威遠侯府大門,竟不想另一送親隊伍吹吹打打的也過來,領頭的高頭大馬上所坐之人赫然是寧致!

一人一時同時迎兩門親,還俱是穿紅的正妻,這事四散著傳開來,可給汴梁百姓增添了好久的茶余飯後的談資。

更意想不到的是,寧致親迎的那女子不是甚良家出身,而是青樓妓館裏的頭牌!巡鹽禦史的女兒當即就指揮著家仆將自己的嫁妝擡回,又把威遠侯府微薄的聘禮原封不動的還回去,意志堅決的同寧家退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