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頁)

近段時日因著幾樁陳年舊案便又挪到開封府查閱舊時的卷宗。沂王殿下親至府衙辦公,開封府少尹高文建殷勤又周到地為他劈了個幽靜又精致的院子。

眼下垂枝海棠花謝,結了一樹的紅棕色的小果子,枝椏彎垂下來,恰好擋住書案前的隔窗一角。

寶祿輕手輕腳的進去,小聲道:“殿下,葉姑娘給您捎了信。”

桓允正伏案做著記錄,頭也未擡,只將手遞過去。

寶祿將信件謹慎放在他的手上,待寫完最後一筆,桓允擱下毛筆,才拆開信封。

他將上面的內容仔細看了,起先還覺奇怪阿不便是好奇沈蘭庭的案子,待他兩人見面,他自會講得一清二楚,眼下這般著急竟是為著傅明硯之故。

桓允心裏不免腹誹傅明硯這銅臭小子精明,知曉自己尋其他的門路進大理寺會費些周折,於是厚著臉求到葉微雨這裏,如此一來,通過自己的關系,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探監。

按著紙張原本的折痕折疊好,連同信封一道扔進火盆裏焚毀了,而後桓允對寶祿道:“著人去通知宋呁,本王戌時至大理寺。”

“是,殿下。”

酉時正,落日將有西斜之意。

桓允將滿案頭陳舊泛黃的卷宗堆在一處,喚了寶祿進來,“讓高文建安排人把這裏的卷宗整理好,明日再送嘉元九年的卷宗過來。”

待寶祿將他的吩咐辦妥了,主仆兩人便出發去侍郎府。

桓允與葉微雨的馬車前後腳停在葉府大門處。

葉微雨先下車,見到他,喚道:“維玉。”

桓允因著處理公事昏漲了好半日的腦子在見到她時總算清明了好些,他徑直過去握著葉微雨的手,“傅明硯不曾來?”

“在後面。”

桓允聞言,偏頭去看不近不遠騎馬跟著的傅明硯。

見沂王殿下已經到了,傅明硯幾下打馬上前,對其行拱手禮,“多謝殿下慷慨相助。”

“無事,你不過是趕巧罷了。”桓允淡聲道。

說完便拉著葉微雨往府裏走,一面與她說著話,“這起兇殺案的涉案嫌疑人均出自成安伯府,且其中兩人又是成安伯老夫人的心尖子。直教成安伯老夫人肝膽俱裂,那日她瘋狂無狀地沖至福寧殿,呼著喊著求父皇還她孫兒公道,將父皇都打個措手不及。”

“就是傅明硯不來,我原本也會去大理寺親自過問此案。”

葉微雨道:“前次你未同我講明,究竟是誰被殺了?與沈蘭庭有甚關系?”

“與沈蘭庭有無來往目前尚不明朗,但蔣棋芳和蔣棋宇卻與被害人關系甚密。”桓允頓了頓,接著道,“你可還記得那年春耕咱們的驢車沖撞了一支迎親隊伍,那叫作何敬的年青男子自稱李恪謹的外侄,而今二十有六。屢次科舉不中,長期在明月書院讀書,其雖已娶妻卻好流連花街柳巷,與他臭味相投的除卻蔣祺芳兄弟二人,還另有兩名年歲相差不大的男子。”

“案發前,這五人在東水門附近的歌坊花船上尋歡作樂。案發之後歌坊婢女無意撞見蔣祺芳和蔣祺宇趁著天蒙蒙亮時衣衫不整,又驚慌失措地的包廂裏跑出,很快便不見了蹤影。這婢女心下起疑進去包廂察看,卻見三名男子橫屍其中。”

因著有傅明硯在,他們未至內院。

葉微雨將人引著花廳備查招待,“勞煩你暫且坐一坐,等上片刻用過飯食你與維玉再去大理寺也不遲。”

傅明硯拱手道:“多謝姑娘款待。”

見主家回府,侍女便上前與葉微雨說話,“姑娘,老爺使人捎口信回來與友人吃酒去了,晚膳不必等他。”

早前幾日,葉南海就時時提起豐樂樓去歲春釀制的桃花酒開壇,葉微雨記得這一茬,就沒甚在意,而是問道:“阿元可歸家了?”

“小公子申時就已回府,直呼累得慌倒頭就昏昏大睡呢,現下應當還不曾起來。”

“讓乳嬤嬤去將他喚醒帶到前院來。”

侍女領命出去,葉微雨讓桓允接著方才的未講完的說。

桓允慢悠悠的捏一顆蜜餞扔在嘴裏,“蔣祺芳和蔣祺宇本想尋了成安伯老夫人的蔭蔽,可丟了性命的三人是今科的舉子,其中一個又是李恪謹的侄兒,牢獄之災哪裏就能容易的躲過?”

“那兩兄弟從開封府被移交至大理寺,此間一直叫囂著是被沈蘭庭陷害。”桓允臉上無甚表情,“現任大理寺少卿宋呁正直且鐵面,雖不會因著他倆胡亂攀扯就對無辜之人定罪,可私下卻也做了相應的調查,目前應當是掌握了證據才下令抓人。”

“可...”傅明硯的手搭上茶杯,遲疑道,“據我所知,蘭庭兄與被害人無甚瓜葛,若只是單純的想嫁禍成安伯府的兩位公子,他無須賭上自己的前途甚至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