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衙役得了命令,可不管對方是國公夫人還是伯夫人,絲毫不留情面就要將人拖出公堂。成安伯自然不允,幾方人馬僵持,場面甚是熱鬧。

未過多久,桓允同葉微雨、裴知月還有傅明硯四人前後跨進公堂大。

見此正上演著鬧劇,桓允對成安伯等人諷笑道:“老夫人這般激動作甚?”他說著看一眼跪地不起的沈蘭庭,心下了然,“只怕這些日子憋壞了吧?所以迫不及待的便想沈蘭庭去死,只老夫人且先忍耐著,事後還有驚喜等著您呐。”

嚴致遠方才一直袖手旁觀不說,唯恐天下不亂想事態擴大,讓宋呁不能收場,眼下見沂王到了,眼睛一亮,立馬跟前跑後的為其端茶送水,周到之極。

宋呁面目冷凝,沉聲對成安伯府的人警告道:“若再行擾亂公堂之事,絕不留情,立即逐出!”

成安伯心下憤恨,此番沂王坐堂庭審,他成安伯府是休想撈著半分好處了,沈蘭庭這畜生居然能得太子庇護,著實可恨!

待堂上恢復正常,時辰已不好再耽誤,宋呁再次拍下驚堂木,“升堂。”

而後他肅聲問道:“二月廿五日,經城東花池春歌坊婢女鶯歌報案,其在畫舫包廂內發現三名男屍。後經仵作查驗判定,均有中毒跡象,且屍身有多處明顯外傷,系他人惡意殺害。”

“沈蘭庭,此案可與你有關?”

“有。”沈蘭庭仍是維持著跪坐的姿勢,他因許久不曾開口,因而聲音沙啞,對宋呁所言供認不諱很是坦然。

“將你的作案動機,作案時辰以及作案手段都細細道來。”

“沒甚好說的,徇私報復而已。”沈蘭庭言簡意賅,很明顯的認罪可以,但內情如何並不想多說的態度,“那三個雜碎還有蔣祺芳兩兄弟與我有仇,我便將其中三個殺人了,嫁禍於人,一石二鳥以便脫身。”

“你這小畜生!”他輕描淡寫的模樣,將殺人看作切菜一般簡單,這拒不認錯的模樣讓成安伯老夫人忍不住又開口罵道。她渾身氣得直發抖,連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我成安伯府十多年來待你不薄。便是你與兩個兄長生有嫌隙,那也不過是四郎和六郎少不知事,與你玩笑罷了。不曾想你竟懷恨在心,狠心絕情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你罔顧親情人倫,無視禮法,罪該當誅!且永墜阿鼻地獄,不得超生!”

如此惡毒的詛咒,以成安伯老夫人作為沈蘭庭外祖母的身份說出口,不禁讓人齒冷。

在座的眾人除卻成安伯府之人都蹙緊眉頭,府上有這樣的掌權之人,也不怪乎下面的子孫後人會長歪。

聞言,心緒一直無甚起伏的沈蘭庭猛然狂放大笑起來,他突然側身回頭看向老夫人,那雙肖似母親蔣晗的雙目流露出的神情不僅冷意森森,還有對其剛愎自用又愚昧無知的悲憫,“高高在上的成安伯老夫人居然跟我談親情、人倫、禮法?”

他淒然一笑,“也不知我那枉死的父母答不答應?!”

成安伯老夫人始料不及以為那樁被時光洪流吞沒的舊事會被人知曉,且看沈蘭庭對自己惡毒怨懟的目光,讓她心頭一顫,直覺今日不會善了。

這老婆子慣會沽名釣譽、道貌岸然,沈蘭庭此時已是赤條條一介白身,無甚牽掛。如果他會下地獄,那至少也要拉成安伯府陪葬。

“成安伯老夫人,這些年,你在午夜夢回之時,都不曾見過你最疼愛的小女兒來找你哭訴嗎?”

“她死之前就已經瘋了,是入不了輪回的,她那般嬌氣的性子可不得回來求母親做主?問問她百般為自己著想的母親,為何要給她下/藥,害死了她也要害死沈蔚?!”

“你!你一派胡言!”眼見沈蘭庭越說越離譜,成安伯厲聲喝道,底氣卻稍顯不足。只他到底是為官之人,知曉與沈蘭庭糾纏討不了好,便對宋呁拱手道,“宋主審,沈案犯無端提及與案情無關之事,想必是在故意拖延審案的進度。”

“成安伯在心虛?”桓允的手肘撐在圈椅的扶手上,以手支頤,神情很是愜意,“本王認為這故事講得不錯,若十多年前的舊案今日被結,也有成安伯府的一份功勞在嘛。”

“沂王殿下所言甚是,”嚴致遠不放過任何一個溜須拍馬的機會,對成安伯疾言道,“案犯什麽說得,什麽說不得,都由我大理寺裁奪,成安伯休要置喙。”

論官階,成安伯在嚴致遠之下,若在平時兩人打了照面,他還得尊稱對方一聲,“嚴廷尉”,眼下被沂王和大理寺卿雙重夾擊,成安伯饒是氣結於胸,也無濟於事。

宋呁雖調任大理寺的時日不長,可他卻是翻閱了嘉元帝自登基以來所有在档的卷宗,當年蔣晗涉嫌故意殺害其夫君章蘊之一事,也被記錄在案。此時聽沈蘭庭提起,他才恍然,本以為是兒女之間的愛恨情仇,沒成想還另有隱情,這成安伯老夫人在閨中時不愧是最受寵的公主,輕重利弊都拿捏得極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