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第2/3頁)

樹幹旁有一只紅色的小水桶和配套的塑料小鏟,那是孩子專門用來在沙灘邊鏟沙子玩耍用的工具。

此時,水桶裏盛著淡紅色的水,水面上漂浮著少許貓毛,塑料小鏟上帶著幹透的血跡。

寧市的九月還很熱,小飛死後三天,貓咪的屍體沒人處理,就放在那發爛發臭。

附近還有小飛用來虐貓的工具:鞭子、樹枝、小刀、石頭……每一樣都沾了血。

眾人看兩眼就不忍地別過頭去,還有人因屍體散發的異味而幹嘔。

母親捂著嘴嗚嗚響,父親面色鐵青,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這麽個玩意,長輩們呆立當場,完全想不到平日裏可愛乖巧愛摸小狗小貓的孫子背後能做出這種事。

文沙眼前一黑,安楠扶了他一把,沒功夫吐槽他的柔弱,“給局裏打電話,讓鑒定科和法醫科的人一起過來。”

“是。”文沙拿出電話呼叫局裏救援。

安楠一沒帶口罩,二沒帶腳套,沒敢進去破壞現場,光是眼睛打量,計算不出傷口的位置和數量一不一致,決定讓專業人士來。

不久後,鑒定科法醫科的同事全部到來,安楠和文沙給他們讓位置。

鐘斯年、徐興賢、米瑗也來了。

三人過去看了眼現場,表情各異地出來。

徐興賢經歷過從豬糞堆裏掏證物,心理承受能力強大多了,面不改色地問:“顧問怎麽發現的?”

時間緊急,文沙沒在電話裏告訴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安楠做的。

不用安楠開口,文沙一股腦兒全說了。

鐘斯年抓住某幾個點:“你修過心理學?”

安楠搖頭:“沒,就是認識了一個心理學教授。”

鐘斯年記住了這個心理學教授,“怎麽想到這件事和貓有關的?就憑死者胃裏的貓毛?”

“不然呢?”安季同在稍遠一點的位置等著,安楠與他交換一個眼神,往外走了一段距離。

徐興賢看過驗屍報告,記得死者胃裏沒被消化的物品中留有貓毛,此時聯系一下前後因,終於反應過來。

“所以,死者是在虐待貓咪致使貓咪死亡後沒多久,就被兇手用同樣的方式報復殺掉了嗎?”

專業結果沒出來前,安楠持保留意見:“這一點,你得問安法醫。”

安法醫微笑點頭,“稍後會給你們詳細的驗貓報告。”

眾人:“……”你們父女倆夠了!

事情到了這裏,就是鑒定科和法醫科的領域,沒有他們涉及的份。

傍晚,安楠聽完新鮮的驗貓報告,和文沙一起詢問小飛的父母。

文沙把小飛和貓咪的屍體、傷口照片對比排列出來,兩兩攤開展現給小飛的父母看。

“由於人與貓的體型大小部位不同,傷口位置有所變化,大致上還能看出來是一致的。警方有理由相信,你們的兒子被兇手盯上報復致死的原因是虐貓。”

這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父親的雙手在發抖,看過兒子的屍體後,他連做三天的噩夢,夢裏全是兒子被看不見的男人折磨慘叫,哭喊“爸爸救我!”,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

當他知道兒子是因為虐貓被加諸了貓咪身上同樣的痛苦,他就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死有余辜嗎?可人與貓又怎麽能夠相提並論呢?

父親迷茫了。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人,母親的反應更直接,拍著桌子哭喊:“不就是一只貓嗎?憑什麽讓我兒子為一只貓償命!”

文沙的心好涼,你兒子的命是命,被虐死的貓就不是命了嗎?

同樣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還死得那麽淒慘,怎麽能……

安楠冰冷的視線掃了過去,“你確定只有一只貓?”

母親瞬間噤聲。

父親與文沙一同露出驚訝的神色,難道說這只蘇格蘭折耳貓不是開始嗎?

安楠從文件夾裏拿出一張紙,“我們從那塊土地上提取了不少泥土樣本,檢驗出不下四種的血液,找到五種貓咪的毛發。”

說到這裏,安楠沉默地盯著那位母親,一言不發,直到母親徹底坐不住,“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母親:“……”

“說!”父親一巴掌拍在桌上,陰著臉吼,“那混蛋到底虐待了多少貓!”

母親害怕地縮縮脖子,小聲地回:“我、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他是在小區附近玩,直到有一次我打完麻將沒找到人,碰巧經過那裏看到小飛,才知道他在那做什麽。後來,後來我想著反正就只是幾只貓,小區裏流浪貓那麽多,一天到晚喵喵叫吵死人,也算做了好事對不對?”

她嘴角抽動,扯出一個僵硬的討好笑容。

父親擡起了手,母親抱頭捂臉護住自己,整個人縮了起來。

這一巴掌終究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