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103

祁向西來接母親姚常玉的時候, 眼睛都比以往閃亮, 看得祁香貝又好笑又心酸。

“妮兒,別顧及我在部隊非回去,擱家好好待著, 那些帶命的還得你留下來照顧, 正好團團爺爺奶奶要留在這裏過年, 多稱心。”

自從家裏少了幾盆君子蘭多了電視, 再加上在街上聽到的消息, 姚常玉就知道閨女整天擺弄的那些花值老鼻子錢了, 可不能離開人,萬一有啥閃失,追悔莫及, 反正最多個把月她就回來了。

“媽,過年我得給您拜年呀!”祁香貝撒嬌說。

姚常玉摸摸她的耳朵, “你有這心就行, 就跟往年一樣,電話裏給媽拜年, 還新鮮。”

說完這話,緊隨著祁向西上了火車。

看著三哥祁向西扶著母親蹬台階,小心格擋開前面的人流就為讓她順暢過去,還可能說了啥俏皮話,逗得老太太笑成一臉褶子,祁向西臉上自帶的幸福就如天山上盛開的雪蓮一樣,純潔而光艷。

祁香貝不由感慨, 要不人說有媽才有家,媽在哪裏哪裏就是家,可見媽媽在孩子的心中永遠是神聖的存在。

她突然有點按捺不住沖動想去火車上把母親姚常玉拉回來,還是邵鴻遠了解她,伸出右手禁錮她的肩頭,“回吧,團團在家等著咱們,耽擱太久該哭了。”

是呀,她也是母親,她的兒子還在家裏殷切地期盼著呢。

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祁香貝心裏對母親這個詞的濡慕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愈加濃烈,如果不寫出點什麽,她今天晚上恐怕會睡不著覺。

提筆良久,祁香貝在紙上寫下“慈母之光”四個字,千頭萬緒好像有了湧出的渠道,像被賦予了生命,一發不可收拾。

等她停下再看,一張紙滿滿都是文字,慈母三春暉,被感動的何止自己,後面感嘆中華大地孕育生命那兩句的升華,又一下子提升了詩歌的格調,從母親到祖國的轉變簡直不要太自然。

重新謄抄一遍,把底稿放進抽屜裏,祁香貝揉揉眼睛才去臥房。

她以為邵鴻遠早就睡了,可當她換上睡衣鉆進被窩被某人壓住的時候,才知道人家等著呢。

等著幹什麽?總不會是跟她感動詩歌,人家想得實惠,好不容易小朋友睡了,老太太走了,該倆人進行一番深切深入身心的交流了。

交流得好不好,就看祁香貝一早腰酸賴在床上就知道效果,邵鴻遠端了溫水伺候洗漱,又在廚房左右開弓,早飯奉上,所有事項都在臥室完成。

“下次我要任你胡鬧,我就不姓祁。”吃過飯,祁香貝靠在床頭,摟著被子扭頭不看邵鴻遠。

邵鴻遠看她發小脾氣挺可樂,“這就是新時代,要在舊社會,女子一嫁人就冠了夫姓,你本來就不姓祁了。”

還嘚瑟,祁香貝眼睛溜圓瞪著她,“美的你,舊社會還能三妻四妾呢,你來一個試試。”

“看你說的,這話扯得越來越遠。”

“哼,不理你。”祁香貝頭一扭,還用被子蒙住頭。

“別不理我呀,哎哎哎,兒子醒了。”

邵鴻遠扒拉祁香貝,她以為騙人,看都不看,沒一會兒就被小秤砣子壓住了,“媽媽,媽媽,團團要媽媽。”

祁香貝趕緊掀開被子摟住他,還沒說話,邵鴻遠就往外走,“外面有人敲門,肯定是媽過來了,快起吧。”

放好團團,祁香貝翻身下床穿衣服。

“是不是還沒起床,我手都快拍疼了。”

“起了,都吃過早飯了,團團一早鬧覺,非讓摟著睡,香貝陪著他。”

可憐的團團小朋友又躺著中槍,被當做爸爸媽媽的擋箭牌。

誰讓這話屢試不爽呢。

米月紅把包袱放在客廳的沙發凳上,解開系扣,一件一件往外拿,“這是我給東庭準備的床單被褥,總不好睡親家母的。”

今年全家留在長春過年,邵致和跟喬巧不回來,邵東庭學校放假直接過來,就住在陽面小屋,昨天祁香貝已經把姚常玉睡的被褥放進櫃子,鋪上了客房用的,米月紅是跟她想到一起了。

“還有給團團做的棉衣棉褲,留著過年穿。”米月紅抖開夾在中間的兩件小衣服。

“媽,香貝給做棉衣棉褲了,您這顏色也太......”邵鴻遠擰著臉,嫌棄地拎著小衣服左看右看,花不溜丟的,要是個閨女,穿著準好看,可團團是個小子呀。

米月紅一把奪過去,前扭後扭欣賞自己的傑作,“顏色艷怎麽了?過年小孩子就得穿得花團錦簇,就香貝做那黑藍條的,是給兩三歲孩子穿的嗎?那顏色給你爸穿還差不多。”

祁香貝抱著團團正要出臥房門,聽見婆婆的話,這腳步邁也不是退回也不是,幹脆放下團團,讓他走在前面。

“哎呦,奶奶的乖孫,睡好了?快過來,奶奶給咱們團團做了新衣服,看看,好看不?”米月紅拉著團團在他身上比劃,大小正合適,棉衣可不能做大了,要不掛在身上,逛蕩著不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