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

邵鴻遠終究還是按照正常程序報了警, 雖然他知道不會有什麽實質性的懲罰, 但求一定的震懾作用。

來的又是章光明, 丁大路看這架勢認慫了,好像一下子醒了酒,“啊,呀,咋回事?我咋在這兒呀?”

“你咋在這兒?你翻墻進我家還好意思問?”米月紅橫了他一眼, 當誰看不出來他在演戲。

章光明扭住丁大路的胳膊,“你小子凈能整事,不在自己家裏眯著, 跑人家邵家來,走吧,跟我回警局去。”

“章警官,誤會,誤會, 我喝多了, 以為翻自家墻頭呢。”丁大路佝僂著腰,陪著笑臉。

他爸媽圍在章光明身邊求情,就拿喝醉酒說事。

邵鴻遠挑挑眉,哪能讓他們蒙混過去, “丁大路在院子裏行走自如,根本不像醉酒的人,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就勞煩章警官去查驗了, 還有他剛才可說要毀了我家的東西,街坊鄰居都聽見了,要是進自家,他恐怕不是這舉動吧。”

章光明問了圍觀的人,得到確認,壓著丁大路往外走,“啥事到派出所說去,邵同志,去派出做個筆錄吧。”

邵鴻遠跟著去了,祁香貝鎖上門,推了老兩口回屋休息,她自己沒有半點睡意,幹脆收拾家裏,等時間差不多又做了早點。

到天光大亮,邵鴻遠才回來,端著祁香貝給盛的熱粥喝了一碗,“做了筆錄,就是把丁大路口頭教育、警告一下。”

“這就算了?”米月紅拍著桌子,氣得牙根癢癢。

邵鴻遠攤開手,“可不咋滴,他沒有做出實質性的破壞,派出所又驗出來他確實醉酒,不能把他怎麽樣。”

“便宜他了。”祁香貝惡狠狠地說。

“是便宜他了,不過有這一事,別人就不敢輕易打咱家的主意,小心被抓報警。”邵大任說。

邵鴻遠點點頭,“不錯,本來香貝養多少君子蘭街坊也都不清楚,應該不會全信丁大路的話,何況早都處理了,就剩幾盆,誰好奇串門想看,讓他們瞄兩眼咱家的花房地窖也行,都是空的,不怕。”

“要是有嘮嗑的,我招呼他們來家,亮給他們看。”米月紅打算主動出擊。

邵大任不太贊同,“你這樣太刻意,要是他們想看,你順水推舟就行。”

“媽,我覺得爸說得對,您要主動招呼,人家說不定以為此地無銀三百兩呢。”祁香貝發表意見。

米月紅接受提醒,“行吧,我知道了,就說這世道,為了君子蘭鋌而走險的大有人在,前兩天去看可心,聽你二嫂說,她給你姐夫打電話,讓介紹幾個退伍老兵給她,保護花窖,還得保護人。”

“防患未然吧。”邵鴻遠說著話,心思百轉。

祁香貝看出來他在愣神,以為邵鴻遠乏累,就讓他去睡個回籠覺。

等過了十來天,她才知道邵鴻遠沉思的真正原因。

“我拒絕了老師的邀請,決定還是去法院工作。”

“為什麽?”祁香貝驚訝出聲。

邵鴻遠摟住祁香貝,撫摸著在她懷裏的圓圓,“我一直知道,一個人有了身份地位能對外人形成震懾,這可以形成一道保護網,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現在城市環境就這樣,我覺得不太正常,為了君子蘭,為了錢,觸犯法律的事層出不窮,如果我去律所,倒是可以享受各種挑戰,可未來好幾年肯定特別忙碌不著家,還極有可能都默默無聞。”

“咱家買那麽多房產不是秘密,有心人去查肯定會發現,萬一有的人到家作案,我既不能震懾他們,又不能在你們身邊保護,出了事我肯定會後悔終生,與其擔著這樣的風險,那我寧願放棄,回到原來的規劃裏去,知道我在法院,屬於官字口,那些躍躍欲試的社會混混要顧忌很多,不敢輕舉妄動。”

“那你的理想,你的抱負呢?我看了你的計劃書,想打造一個業務過硬的律師團體,為受害者辯護,聲張正義。”

“這些都是建立在家人一切安好的基礎上,現在根基受到威脅,何談理想抱負?再說,在法院也不脫離我的理想呀。”邵鴻遠向來清楚自己最在乎的東西是什麽。

祁香貝聽這話心裏暖洋洋的,有夫如此,夫復何求,可凡事不是非黑即白,只有兩個選擇項,還有很多可以解決的方案,“媽不是說二嫂找退伍老兵做安保嗎?咱家也可以,你就不用放棄去開律所了。”

邵鴻遠親親香貝的額頭,再親親圓圓的臉頰,“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可我不能把家庭的責任寄托在別的男人身上。”

祁香貝還想說什麽,被邵鴻遠捂住了嘴,“難道你不希望我每天都陪在你跟孩子身邊?”

“當然希望,”祁香貝急忙表態,“好吧,你能每天在家我其實特別高興,我是怕你以後想起來空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