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甫亭這一番可是在錦瑟心頭勾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跡,竟讓她夜裏都沒能睡下,按耐不住將玩具占為己有的心思,一早就去了他住的客棧,卻不想吃了閉門羹。

“錦瑟姑娘,我家公子現下有事要處理,還請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匹獻請她坐下,開口恭敬道。

這擺明就是故意,不過如果真的讓錦瑟這麽容易就見到,以她的性子還真有可能瞬間就減輕的興趣。

沈甫亭對她的秉性顯然很了解,拿捏人心實在太有手段,和他玩簡直就是玩火,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燒到自己,實在危險難測。

錦瑟心中雖然不爽利,可卻越發起了興趣,她伸手繞著自己的發梢,話間陰冷,“我可不喜歡等人,讓他出來見我。”

匹獻不由在心中佩服自家公子,他竟連這妖會說什麽都猜到了,聞言當即回道:“公子說了,事有先來後到,姑娘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行回去,可您想知道的,恐怕是無從解答了。”

這一句話可捏住了錦瑟的心思,她實在太好奇沈甫亭究竟意欲何為,這般欲拒還迎實在叫她被勾住了心,她往日想要什麽得不到,若不是沈甫亭實力不容小覷,她早早就弄到手了,哪用這般難熬。

匹獻看著錦瑟,心中也生出了疑惑,自家公子這些日子實在有些不對勁,先前便像是在等人,到了後頭也似不在意般回了天界,可最不對勁的是自家公子回了九重天後,竟又重新下來了?

十世善人已經離去,那玲瓏心也沒有了蹤影,公子根本不必下凡來,實在讓人琢磨不透。

難不成這只妖就是公子要等的人?

匹獻想了想,又覺得不是,若她真是公子要等的人,現下又怎麽會拒之門外,想來是另有其人。

匹獻想著越發好奇這人究竟是誰,先頭那紀姝姑娘倒還差不離,人情世故練達又體貼人意,處事得體大方,在混沌初開的天界亂生中不知有多難尋。

不過自家公子這性子很少有什麽能讓他看進眼裏,沒有仙家牽扯的清白璞玉尚且不能,更何況是妖女,仙妖不兩立,公子顯然不可能自找麻煩。

錦瑟靜靜等著,她倒要看看沈甫亭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可不想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個時辰,一時耐心盡失,陰沉著張臉去尋沈甫亭。

匹獻得了沈甫亭的吩咐沒有攔著。

錦瑟一路暢通無阻踹開了沈甫亭的房門,一腳踏進去便見他正坐在書案前批折子,被她這粗魯一腳打斷,眉間微斂,“姑娘家該講究矜持。”

錦瑟緩步往他那處走去,慢悠悠反駁,“我已經很矜持了,等了你大半個時辰也不算少,不知沈公子現下可否告知我,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避雨拿傘都是借口,他這引誘之意實在太過明顯,讓錦瑟心癢難耐,卻又不得不起疑心。

沈甫亭聞言眉梢微揚,唇角隱含笑意,隨手放下了折子,起身走來,“你跟我來。”

錦瑟見他這般輕易就與她說明,心中意外非常,當即轉身跟上他,這幾日已經被他勾的越發沒了耐心,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他的心思。

她跟著沈甫亭出了屋,客棧裏頭沒有別的客人,整個都被他包下來了,這一看就是只打算住一段日子便離開,圖個方便省事。

畢竟若是真有興趣留久些,那必然會和錦瑟一樣安置一間院子住下。

錦瑟心中琢磨,跟著他一道去了後院,過了垂花門,停在了馬廄前,裏頭立著一匹馬,一臉沮喪,看見了錦瑟,蹄子微微往後退,似乎有些怕。

錦瑟停下腳步,看向沈甫亭,“沈公子這是何意?”

沈甫亭走到玄機身旁,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以示安撫,“錦瑟姑娘可還識得玄機?”

錦瑟看了眼的馬兒,自然是不記得的,於她來說,馬除了色兒不同,其他都一樣,沒什麽區別。

沈甫亭倒也不指望她記得,擡眼看來,話間全是公事公辦,“錦瑟姑娘拔過它的毛,如今這一塊已經長不出來了,我認為你應該負責。”

錦瑟向前一步,一眼便看見了他指的位置,果然光禿禿的。

玄機見她靠近,整匹馬都僵住了,睜著大眼兒不敢亂看,不敢亂動,仿佛一匹木頭馬,如當初被拔禿了一樣。

錦瑟這才隱約想起,那一次好像就是為了激怒沈甫亭的情緒,才拔了這馬兒的毛,卻不想這匹馬如同木頭一般,不叫也不嚷。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這個時候來提,未免也太遲了些罷?

錦瑟看著沈甫亭,神情探究,“你的意思是,你這些日子是因為我弄禿了你的馬才來尋我?”

“不然呢?”沈甫亭緩步走近,低頭看向她,“難不成你想到別處去了?”

錦瑟被點了個正中,他這樣的做派任哪個女子都會誤會,不想歪了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