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第2/3頁)

即便身在鬧市卻別有一番靜人心思的感覺,那畫面便是精於筆墨也描繪不出來,直叫她們看傻了眼。

一旁木梯上“噔噔噔”跑上來的管事,一眼便望向了窗那處,“錦娘,下頭有人尋你。”

錦瑟下了樓去,葛畫稟正站在院子裏等她。

這處繡莊是葛畫稟給她找的,他先前聽說她和陶鈰鬧得不愉快,擔心她居無定所,又沒有銀錢入賬,生計無法維持,便替她尋了這一處的活幹。

錦瑟覺得很新鮮,便也應了下來,那畫眉太不經玩,不過嚇唬一下便瘋了,不知逃了哪兒去,隔壁院子便也空了,叫她瞬間生了無趣,自然要換一處地方。

葛畫稟選的這個地方正正好,做做繡娘說不準還有可能尋到更好玩的樂子。

她繡功出挑,管事一看繡品,就留下她來了,否則以盛堂繡莊的規矩,可沒這麽容易進,繡娘們一般都是祖上手藝傳下來,才能進來。

錦瑟慢悠悠走去,“葛公子。”

葛畫稟轉頭看去,想起那日去看她時,聽到的閑話,有些難言。

他沒想到錦瑟會有這般所為,竟是和旁的男人廝混,才和陶鈰鬧成這樣,而那陶鈰如今一蹶不振,錦瑟卻跟沒事的人一般,讓他不得不聯想諸多。

一來不喜她這般所為,不該再與她來往,二來又覺得陶鈰帶壞了她,害了她這般名聲敗壞,是個可憐人。

可這些事他一個男子也不好提,只得開口道:“今日正巧路過這一處,便來看看你,你在這處過的可還好?”

錦瑟走來,一眼又看見了院子裏種的花兒,開得很好,有一種花兒正是當日山中時,沈甫亭在給她當做糖吃的花兒。

她不以為然撇開了視線,笑道:“很好,這地方我很喜歡。”

葛畫稟聞言一笑,“那就好。”他說著便沒了話說,想了想又接著道:“你知不知道沈兄竟還沒走,我有回兒路過他往日住的客棧,偶然碰著了他,他竟還住在那處!”

距離他們鬧翻,已經數十日過去,現下提起來好像恍若隔世一般。

錦瑟聞言一頓,轉頭看向他,滿眼疑惑,“他還沒回去?”

葛畫稟聞言笑起,“對呀,我也沒有想到他還沒走,沈兄也真是,沒走竟然也沒與我們說一聲。”

錦瑟聞言默了一瞬,忽而又開口,“他留在這裏做什麽?”

葛畫稟似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說是等確認了一件事再離開,他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些煩心事,我便沒再問了。”

錦瑟聞言不語,他往日下來也是來她這處,並沒有別的事,現下又有什麽事?

她不知不覺看向了那花心帶甜的花,微微失神。

春時的雨多,斜風細雨飄渺如霧,似揚起的輕紗,一路走來‘沾衣不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街上不及往日人多,卻也不少,大多沒有打傘,細雨落在青石板上暈出深色,卻沒有完全浸濕。

錦瑟和一眾繡娘走在路上,正準備去采買零嘴,再回盛堂繡莊做活,一行人熱熱鬧鬧走著,都沒打傘。

一旁頂著帕子的棋娘開口急道:“咱們走快些罷,省得雨大了白濕了衣裳。”

洛娘年紀略小性子活潑,當即打趣兒道:“春雨綿長,不會下大的,這雨絲落在衣裳上不會濕呢,不必慌張。”

“你就跟我作對罷!”棋娘說著便往她那處撞去,二人打打鬧鬧,隔著中間的錦瑟來去躲藏,玩的很是開心。

錦瑟被擋住前頭的視線,待她們退開,便瞧見了前頭迎面走來的人,不由微微頓住腳步。

一身清簡衣衫暗繡繁復花紋,玉帶束腰墜暗色玉佩,深淺之色的對比越發鮮明,通身清貴氣度遮掩不去,長街上行人瞬間成了幕布,映入眼簾竟然只有他。

多日不見,依舊清雋如畫,好看的惑人眼。

沈甫亭似也沒想到會碰到她,視線與她對上過後微怔片刻,便收回了視線,對面不識一般,擦肩而過。

待他走遠,錦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姿修長挺拔,行走間別有一番氣度,便是背影也覺賞心悅目。

棋娘小聲嘀咕道:“這公子真真好模樣,那眉眼都能勾人心魄。”

一旁繡娘笑道:“說什麽呢,那清冷模樣怎生勾心魄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還差不多。”

說話間,眾人皆默了一默,可不就是這拒人於千裏的淡漠做派才勾心魄,越是高高在上不可染指,就越是勾人心癢。

站在錦瑟身後的洛娘,不由靠近錦瑟,“錦娘,我瞧見剛頭他看你了,是不是認識你呀?”

錦瑟聞言收回了視線,無所謂搖了搖頭,“不認識。”

錦瑟這般一答,話頭便揭過不提了,眾人又轉回到了沈甫亭身上,人雖然已經走的沒影了,但還是架不住印象深刻,七嘴八舌,興奮至極的將從頭到腳談論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