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2頁)

‘文物會醒嗎?’一只紫衣鬼魂飄在半空中,淒淒怨怨道,看著像是隨時要哭出來。

‘這個話頭昨日裏不是已經討論了一夜嗎?’一只綠衣鬼提出了異議。

‘不只是昨天,連著去年前年,我們都在討論這個話頭~’坐在自家墳頭上的橙衣鬼魂虛捂著自己的嘴,有點反胃。

場面瞬間陷入了寂靜,也覺有些乏味,這翻來覆去就這麽點話頭,確實膩的想吐。

遠處傳來了一聲鬼叫,如同見了鬼一般。

一群鬼魂完全無視,這樣的地方,間歇性的抽風多的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文物醒了!’

此話一出,整個亂葬崗的鬼魂瞬間沸騰,一瞬之間就飄去了墓穴裏頭,整個墓穴已經不堪入目,石壁上全都是被破壞過的痕跡,顯然是發泄後的產物。

它們不敢真往裏頭去,只敢微微探出腦袋觀察,原本蓋著的棺木已經掀開,棺木裏頭空空如也。

它們正待搜尋,便被猛然吸進了墓穴裏頭,陰影處慢慢走出一個人,美艷的面皮滿是陰沉戾氣,陰惻惻的模樣極為駭人,“沈甫亭呢!”

一群鬼魂瑟瑟發抖,瞬間嚇成了灰白色,‘姑娘,我們這裏平常不來人,您都在這裏睡了整整兩千年,可從來沒見有人來看你……’鬼倒是一摞接一摞的……

錦瑟微微一頓,混沌的大腦終於開始清晰起來。

她只以為自己睡了一覺,而封印就像在昨日一般,卻沒想到睡了這麽久,難怪醒來的時候,連指頭都是僵的。

沈甫亭這個畜生,竟然真的封印了她,待她出去後一定要血債血償!

可惜她出不去!

她一時怒不可遏,在墓穴裏頭又是一頓狂轟亂炸的破壞,嚇的所有鬼魂變成了半透明,落荒而逃。

整個亂葬崗的震動持續了好幾日,鬼魂本就歪斜的墳頭更是七外八斜。

這處寸金寸土,地盤本就擁擠,性子又都是亂七八糟的,這下可是掀翻了天去,成日裏為了那一毫米地皮拼命鬥毆,很是熱鬧。

錦瑟對自己造成的動蕩全無所知,她在這裏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對沈甫亭可謂是恨之入骨,惱的每日去墻上刻他的名字,天天換著法子詛咒他不舉!

她在凡間聽過,這是對男子最惡毒最傷自尊的詛咒,那些男子一聽都是暴跳如雷,她發誓出去一定不止剝他的皮,還要讓他徹底失去他的自尊,讓他生不如死!!!

可是她終究熬不過時間,堪堪千年過去,她就累了。

她已經想了數萬種折磨沈甫亭的法子,墻上也早已花的刻不上他的名字,全變成了模糊重疊的劃痕,看上去頗有幾分古舊的美感。

連詛咒的話也沒了新意,沈甫亭這個名字都已經讓她念到了吐,便是連做夢都會喊他的名字,亂葬崗的鬼魂都以為沈甫亭是她的情郎,讓她日思夜想,輾轉反側,咬牙切齒?

它們雖然有些疑惑,但並未奇怪,在它們看來,錦瑟就是適合這種噬其骨,飲其血的愛情。

錦瑟也不耐煩解釋,閑著沒事幹就吸過那群鬼來胖揍一頓,弄的那群鬼越發神經錯亂,成日叨叨個沒完。

日子又過了一千年,錦瑟終於開始放下仇恨,認真琢磨出去的法子,她苦心孤詣琢磨了一萬年,也沒琢磨出法子,到最後甚至忘了自己死乞白賴琢磨這玩意兒幹嘛……

兩萬年過去,錦瑟已經記不清沈甫亭的模樣了,只記得他們之間的血海深仇。

她是個圖新鮮又愛找樂子的妖怪,便是連恨都沒耐性長久,亂葬崗的鬼魂越來越會搗騰,亂葬崗每擡過來一個將死之人,它們都會去將人家祖宗十八代挖一遍,那個中的故事可就多了,光是家族情史就可以絮叨好一陣子,生生吸去她不少注意力。

到了三萬年,錦瑟已經習慣了墓裏頭的生活,整日裏睡覺,沒事便縫補縫補自己的衣裳。

沈甫亭的名字已經很模糊遙遠了,她腦中裏全都是故事,聽的多了,便開始混淆了主角兒名字。

日復一日,記憶越來越模糊。

到了四萬年,她已經徹底忘記了自己為何會在這裏,只隱約記得一個畜生,叫什麽來著,她給忘了,只記得讓她恨的牙癢。

那些鬼魂都說,那畜生是個話本裏的艷情角兒,風流浪蕩的很,是個慣愛采陽補陰的下流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