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哥哥(第2/3頁)

只是他一直住學校的研究生宿舍裏,就算過年也就匆匆露一面,基本正月裏是碰不見他的。

正因如此,梁挽才會在聽見少年清冽的嗓音後,驚奇停下了腳步。

對面的房門虛掩,光線從門縫裏透出來,他應該是在打國際電話,語速很快,飚得一口美式英文。

總之梁挽這破爛水平是聽不懂的,她也懶得過去打招呼,畢竟兩人上一回在宴會上鬧得不太愉快,爭吵完後分道揚鑣,算算日子,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聯系了。

她和池瑜的關系一直不太友好,這種程度當然也稱不上冷戰。

但有一點直到如今她都沒能弄明白,當時見到她和陸衍在一塊,她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繼兄為何如此生氣?管的也太寬點了吧。

梁挽分心思琢磨了兩秒,不敢往奇怪的方面去揣測,甩甩頭擰開了自己臥室的門把手。

剛要進去,身後傳來腳步聲,就兩步,停了。

她僵了一會兒,扭過頭去,扯扯唇:“新年好。”

少年距離她不過咫尺,屬於她那一邊墻上掛了盞羽毛燈,影影綽綽的光效落在他臉上,襯得那張禁欲系面龐愈發清冷,再加上眼角的紅色淚痣,仿佛是什麽玄幻文裏的謫仙男主。

可惜這樣的妙人一開口就叫人生氣。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他淡淡道:“逢年過節的,不必假惺惺。”

“……”梁挽真心後悔同他說話,她壓下火,一聲不吭地轉身回去。

忽而脖子一緊,行動受制,有人從後面扯住了她的帽子。

梁挽從小區外邊走到家,吸了十幾分鐘冷空氣,喉嚨本就發幹,被他那麽一弄反射性就開始咳嗽。

她捂著嘴,肺裏跟拉風箱似的,難受到不行。這一天的糟心事兒太多了,她流出的生理性淚水到最後演變成奔流大河,洶湧朝外湧,怎麽都停不下來。

這回輪到池瑜愣住了。

小姑娘的帽子還在他手裏,吸著鼻子,哭成了淚人。

平時活蹦亂跳戰鬥力爆表的嗆口小辣椒突然就成了楚楚可憐的小白蓮。

素來面無表情的Z大高嶺之花亂了心神,他心煩意亂地縮回手,而後走到她面前,笨拙地將她毛茸茸的兜帽整理好。

“弄疼你了?抱歉。”

梁挽還在哭,她腦子全是自己同陸衍說的那句我們算了,後遺症姍姍來遲,此刻虐得她五臟六腑仿若都挪了位,失戀的苦楚比想象中更可怖。

池瑜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有這麽大反應,但是站在走廊裏也不叫回事兒,他趁著小姑娘茫茫然,就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房裏。

怎麽哄女孩子是一門學問。

陸衍是心高氣傲懶得折騰,至於池相思,那是真的毫無經驗。

IQ170的天才少年陷入難題,抽了濕巾給她,站樁似的在旁邊盯了良久,見她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嘆了口氣給宿舍的師兄發了消息求助。

師兄回得言簡意賅:

【若是為你哭,就親上去,別管她掙紮;若是為別的男人哭,醒醒吧,作為備胎的你就算把月亮摘下來都沒屌用。】

池瑜沉默片刻,拆了條新毛巾去浴室用熱水打濕,絞幹後遞給了坐在床邊的小姑娘,低聲道:“分手了?”

她渾身一僵,沒有正面回答,好一陣子才接過去,捂在眼睛上,抽抽噎噎:“謝謝。”

所以接下來……該做點什麽?

屋子裏窒息一般的氛圍,只有少女無意識的抽噎。

池瑜想去攬她肩膀的手伸了又放,最終落下,拉開電腦桌前的椅子,接著鼓搗他的研究生論文。

但是這個節骨眼,他又如何能繼續心無旁騖地學習?一連串沒意義的abcd打在文档上,像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池瑜有點兒沒辦法,他認輸了。

拿過外套披上,他蹲下去,輕輕掰開她的手,嘗試著放軟嗓音:“我帶你出去放煙花?或者你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情嗎?”

“什麽?”小姑娘擡眸看向他,眼眶泛紅,那一汪淚水如清泉盈盈。

哭起來也挺好看的。池瑜想,要是她能一直這樣軟萌,可不比平時張牙舞爪的時候招人疼多了?

心裏這麽思忖,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他把她手裏的毛巾扯出來,不算溫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淚,語調生硬:“走吧,別哭唧唧的,不適合你。”

梁挽被他擦得臉頰生疼,偏過臉去躲閃,“不想出去。”

“哦?或者你是想等你母親派人喊你下去拍照?”池瑜專門打她七寸,蠱惑道:“我們從花園後門出去,過了十二點再回來。”

梁挽眨了下眼,立刻動搖了,但她沒搞懂他怎麽突然轉性,浴室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幹嘛對我這麽好?”

池瑜冷漠臉:“過完年我就去MIT報道了,以後很長的日子都見不到你這張討人厭的臉了,所以勉為其難盡一下哥哥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