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點貪歡
“我認為不好, ”余歡說, “沒意思透了。”
祁北楊仍不肯放開她,又叫了一聲:“桑桑。”
他的桑桑啊。
余歡說:“您還是叫我余歡吧。”
她垂下眼睛,睫毛顫了顫。
祁北楊叫她桑桑的聲調一如之前,總能勾起她的那點回憶出來。或許是離開的久了,她這人不記痛,只記得他的那些好。
他這兩天的溫柔, 幾乎令余歡招架不住。
“我等你,”祁北楊低聲說,“桑桑, 你不能先招惹了我又不負責,天底下沒有這樣的事。”
余歡直愣愣地看著他。
他松開手,後退兩步, 笑了:“送你的生日禮物,打開看過了嗎?”
余歡下意識地搖頭。
“看看吧,”他哄著,“只是作為朋友贈的一份禮物而已。”
余歡不言語,祁北楊又說:“別在大哥身上吊死,你也該學會變通一下。”
余歡笑了:“祁先生, 這話也該我講給你聽。”
祁北楊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只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 余歡緊繃的神經才漸漸地松弛了下來。
又逃過一劫啊。
那個禮物盒子, 余歡拿出來看了看, 又放回去。
她實在不敢拆。
怕自己動搖。
晚上周肅爾給余歡打了電話過來,對於下午小白打擾她而感到抱歉;余歡連連說沒什麽,嘗試著詢問他:“要不然我們就‘分手’?”
下午的那個女孩,一派天真可愛;余歡實在是不想傷害她。
況且,如今這個局面,她與周肅爾的“情侶關系”也唬不住祁北楊了。
今天下午祁北楊說的那番話,基本上已經是在撬墻角了。
而且,旁人撬墻角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拿把鏟子過來,他倒好,直接開了個推土機,把這裏都夷為平地。
周肅爾說:“這個倒沒什麽影響,小白她腦子不清醒,已經很多年了。下午發生的這些事,她明天就會忘得一幹二凈。”
平淡無波,聽不出一絲悲傷。
余歡想起了下午那個小姑娘,明艷動人的模樣,活潑漂亮,一點兒也不像是腦子不清醒的模樣。
說起周肅爾時,眼中的光芒藏也藏不住;雖然抱怨著,但她也是極在意周肅爾的吧。
“還是分手吧,”余歡說,“周先生不忍心瞧她一遍又一遍的難過吧?”
——如果她記憶有限,那就會重復地“察覺”到余歡的存在,重復地難過,重復地想要來找她。
周肅爾沉默了,片刻後才回答:“我以為她不在乎這些。”
余歡說:“如果不在乎,她下午也不會來找我了。周先生,您或許是當局者迷,沒能看清楚。”
一針見血。
她聽得周肅爾笑了:“余小姐,我總算知道蘇早為什麽喜歡你了。”
善解人意,總是會為旁人著想。
頓了頓,他又說:“我也問你件事。”
“您說。”
“你對北楊,真的是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嗎?”
余歡呼吸一滯。
“我問這話也沒別的意思,”周肅爾說,“你也說過當局者迷,我也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建議你,重新考慮一下北楊。我不了解你們的過去,也無權幹涉,只是認為,你們這樣僵持著,未免有些可惜。”
“謝謝您的建議,”余歡輕聲說:“我會好好想清楚的。”
“晚安。”
“晚安。”
余歡握著手機發愣。
若說真對祁北楊毫無留戀,那絕對不可能。
畢竟真心喜愛過,也曾有過那麽多甜蜜的時光。
初見祁北楊,是在拒絕了他的玫瑰花之後。余歡剛剛換好衣服,推開更衣室的門,就被人攔住。
那日他穿了件淺灰色的襯衫,未打領帶,俊朗冷厲的一張臉,四目相對,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來,頗為紳士地自我介紹:“余小姐,你好,我是祁北楊。”
彼時的余歡還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盯上,遲疑片刻,伸出手去,與他交握:“你好。”
祁北楊力氣極大,攥的她手微微發疼。
好在只是一瞬,他便松開。
不過兩三日,她便時常地見到這個男人。她那時需要兼職,時常外出,接一些小小的演出,拿著不高不低的報酬。
每次演出離開的時候,總能收到祁北楊送的花朵。
余歡牢記著余希從小告訴她的話,不要有高攀的心思,對於這樣的大人物,自知是不能相襯的,基本上都是婉拒,但抵不過男人硬往她懷裏塞。
漂亮的花朵,每一朵都沒有瑕疵,香氣噴噴,最容易打動女孩子的心。
他只瞧著她笑:“這個花你要是不喜歡就丟掉,明天我換一種送過來。”
後來又約她吃飯,一次不行就試第二次,這個人似乎有著無窮盡的耐心,在她身上慢慢消磨。
余歡懵懵懂懂初入大學,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貴重的禮物她不敢收,生怕拿人手短被占便宜;饒是這樣,也在祁北楊的不斷追求之下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