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方才的動作?

一回想起方才二人身體俱都懸在欄杆外頭的畫面,瀕臨死亡的恐懼再一次襲來,嚇得席瑾蔓想都沒來得及多想,睜大了一雙充滿驚恐的雙眸望向四叔,忙搖頭拒絕。

“不,不要!”

說出口後席瑾蔓覺著似乎有些不妥,明明是自己讓四叔開口的,四叔說了後又被自己一口回絕,便補了句,“四叔換個別的!”

席駿錚心中微微有些惋惜,不過這答案本就在意料之中,若是她同意了,反倒要叫席駿錚意外。

向後一步,席駿錚裝出微惱的模樣,倚靠在身後另一側的欄杆上。

“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榕姐兒不會是想耍無賴,將我的那條獅紋白玉帶給賴掉吧?其他不論,單說是出自婁州潘家上任家主潘士亭之手,榕姐兒可賠得起?”

婁州城以其雕琢金玉的技藝聲名遠播,其中池家的金、潘家的玉,更是其中翹楚。

潘家上任家主潘士亭兩年前已過世,其生前所雕玉飾更是水漲船高,千金難求。

最重要的是,凡是出自潘士亭手筆的玉雕皆是獨一無二,這條毀了,決計找不出第二條來。

黃金有價玉無價,任席瑾蔓私房再多,只要席駿錚不樂意,她便算是賠不起。

潘士亭的名頭,席瑾蔓自然聽過,可既是自己闖下的禍,硬著頭皮也得承擔下來。

“我那兒有條雕法獸紋的白玉腰帶,同出自潘家,乃潘士亭之父潘常仁親手所雕琢,回去就賠給四叔。”

一邊說著,席瑾蔓的心頭一陣肉疼。

既是為自己毀了一件千金難求的寶貝肉疼,更是為自己白白損失了一件好嫁妝肉疼。

玉雕乃風雅之物,無論權貴還是富商,皆對此前仆後繼,千金求得潘家玉雕已蔚然成風,不求沒有銷路,要知道若是將這白玉腰帶實打實的換成銀子,都可以在京城裏置兩間鋪子了。

席駿錚聞言倒有些意外,這小姑娘小小年紀,手裏的好東西倒是不少,潘士亭去時不過兩年,流傳於世的玉雕還算好尋,可潘常仁去世已有二十余年,自然更是珍貴。

不過席駿錚本就不是真為了那條腰帶,自然不會應下。

“不要,我這個人認死理,看中了哪個人,其他人別管是誰,便一概都入不了眼。”

席瑾蔓啞然,這時候哪裏還能聽不出四叔是在故意找茬。

“四叔,你給句準話吧,究竟想要我做什麽?”

話音一落,席瑾蔓忽然想起,四叔方才似乎已經說過了。

與自己一起再做一遍方才的動作?

方才的動作是……

先前只顧著保命要緊,沒注意那麽多,此時席瑾蔓才意識到,先前自己情急之下擁緊了四叔的動作,究竟有多不妥,立時雙頰緋紅,一直蔓延到耳根,臊得不行,

不過四叔先前說的再做一遍的動作真是指這個?

不可能吧?

席瑾蔓擡起腦袋,帶著疑惑望向四叔,一雙眸子因羞赧而微蒙上一層水霧,又黑又亮,嬌媚中別有一股楚楚動人的韻致,看得席駿錚心頭微動,似有什麽即將沖破束縛,破繭而出。

清了清嗓音,席駿錚挪開視線,轉身往上頭走去,邊走邊道:“先上去再說。”

心中仍驚疑不定著,席瑾蔓猶豫了會兒,不知該不該上去。

就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席瑾蔓再擡頭時見四叔已與自己拉開了不小的一段距離,再不跟上就來不及了。

顧不得其他,席瑾蔓忙一手提起裙裾,一手扶著欄杆,小跑著往上邊跟了過去。

走了兩步,席瑾蔓這才發現自己腳下發軟,像踩在棉花上似的使不上力氣,擡腳一步步往上走倒是沒什麽問題,卻壓根走不快,也不知是不是先前被嚇的還沒有緩過神來。

生怕被一個人留在這兒,情急之下,席瑾蔓只得叫了一聲“四叔”。

手中的提燈早在剛才落地後就滅了,一路往下滾了不少階梯,反正身邊沒有火折子,點不了提燈裏的蠟燭,席瑾蔓也沒再下去撿回來,此時靠著摘星樓裏昏暗的燭光,腳下黑色的階梯隱約可以照清。

“四叔”二字才剛剛脫口而出,席瑾蔓腳下突然一滑,似乎是踩到了什麽東西圓珠一類的東西,一腳便往階梯下頭滑去,整個身體猛地撲向前,不由驚呼一聲。

還好席瑾蔓手中的欄杆抓得牢,此時腳下才滑落了兩三階,便因手中抓緊了欄杆而沒再往下滑去。

驚魂未定之際,席瑾蔓才剛擡起頭,倏地眼前一道黑影從高處墜落下,帶起一陣風,隨即穩穩立於自己眼前,一愣之後,這才看清原來是四叔。

“可有哪裏傷著了?”

席駿錚忙上前扶起八爪魚似的斜趴在階梯上的小姑娘,眸中罕見地出現了些許驚慌之色。一想起在上邊回頭時看到小姑娘摔倒的這一幕,只覺得背脊上竄過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