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喜歡(第2/2頁)

“不用在意。”無憂根本不在意手背上熱燙的刺痛,“沒什麽事,過幾天就好了。”

“就算過幾天會好,不好的時候也很難受啊。”

“我瞧著你不是嬌氣的人,只不過小事,你哭什麽?”

這下輪到沈辭柔茫然了,剛憋回去的淚意沒了控制,眼眶裏又浮起一點薄薄的水光。

良久,她說:“我看著難受。”

“那就別看了,不礙事的。”無憂擡起右邊的大袖虛蓋在左手手背上,“說些別的吧。”

沈辭柔隔著衣袖盯無憂的手背:“你手傷了,彈琴的事能請假嗎?”

“自然是能的。”無憂笑笑,“不是說了不提這些嗎?”

“那你說。”

無憂也想不好說什麽,低頭想了想,忽然問:“你真喜歡外邊的池子?”

“啊?”沈辭柔一愣,旋即搖頭,“什麽呀。哪有那麽喜歡,只是覺得池上建長廊,再種花木,看著挺清涼的,有幾分意趣而已。隨口誇誇,說不上多喜歡的。”

她想想,湊近無憂一點,“反正沒有像喜歡那對珍珠耳鐺一樣喜歡。”

“我記得你先前說,喜歡珍珠耳鐺是因為當時心情好。現下還喜歡嗎?”

“我現在也沒有心情不好。”沈辭柔皺了皺眉,“再說,耳鐺原來放在攤子上,我看中它就是因為心情好;但現在放在我的匣子裏,我看重它、喜歡它就不是因為一時的心情,是因為這是你送的。”

“……是嗎?”

“是呀。”沈辭柔覺得輕松一點,也能笑笑,“無憂,你讓我將一時的喜歡,變成了長久的喜歡。”

沈辭柔是隨口說說,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麽,無憂卻聽得心口一緊,神思都有些亂。原本虛搭在傷處上的手一頓,大袖擦過紅腫的地方,刺得他吸了口氣。

沈辭柔趕緊把他的手移開,看著那猙獰的傷處又不敢碰,只敢擡眼看看他,一臉擔憂:“很疼?我再去找醫師?”

無憂輕輕握住她的手:“沒事,擦到而已,移開就不疼了。”

沈辭柔的手指無意識地反扣住,無憂笑笑,又握得緊了些,把女孩的手攏在自己的掌心。

然後十七歲的女孩回憶著童年,猶豫著做了個很不成熟的事情。

她低頭湊近紅腫的手背,在傷處輕輕地吹了兩下。

無憂一僵,手臂都繃出肌肉的線條。

他自幼是個乖巧的孩子,又被束縛多年,轉眼十三載,他卻再次從沈辭柔這個幼稚的動作中窺見了些許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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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時和回長生殿後一伸手,高淮一看手背上慘不忍睹的一片紅腫,嚇得魂都要掉了,一面心想陛下您這是幹什麽去了,一面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差人去傳禦醫。

偏偏外頭侯著的那個小內侍不太會看人臉色,性子又慢,看高淮一臉上火的樣子還傻乎乎地問:“高掌案,陛下不是才回來嗎,怎麽這就要傳禦醫了?”

氣得高淮一腳踹在了小內侍屁股上:“問什麽問,再問下輩子還得挨這一刀!還不給我快去!!”

小內侍被這一腳踹得糊裏糊塗,回過味兒來嚇得半死,去傳禦醫時滿頭冷汗,傳令傳得磕磕巴巴,嚇得當值的禦醫拎起藥箱時也渾身冷汗,就差先給自己寫個遺書。

等李時和換上天子常服,禦醫渾身冷汗地進了長生殿,渾身冷汗地給他處理好手背上的傷,再渾身冷汗地出去。高淮看著皇帝手背上大片的紅腫,總算能說句話:“陛下,您這個傷……該怎麽說?”

“屆時拿紗布遮一遮,就說是朕不慎劃傷的。”

高淮服了,想想又勸:“陛下最近去宮外的次數也太多了,如今又傷了手,是不是……這回多歇幾日?”

李時和壓根不理他,兀自拋了個問題:“修了湖的宮殿有哪幾處?”

得了,根本沒聽勸。

高淮覺得頭痛,本著太監的職業道德,還是恭恭敬敬地回:“內廷幾宮多半都修了小池子,但若是湖,那肯定得論太液池。陛下問這個是有什麽考量?”

李時和也懵了,他問這個幹什麽?

他沒想通,指尖動了動,用了萬能的借口:“沒什麽,隨口問問。”

高淮應聲,正揣摩著李時和是什麽意思,殿外忽然有個人直挺挺地跪下,青竹的聲音傳了上來:“陛下,青竹求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不開心了。我就更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