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青騾(第2/3頁)

鉆進個賣山珍的攤位前,他伸手就去抓松子,吃的滿嘴流油,又挑了糖人,買了鹵肉……姚千枝都二話不說,跟在他身後付錢,逛了好半天,待他心滿意足後,姚千枝才開口,“元寶哥,你跟我往前去去,幫我買點東西唄?”

“幫你買東西?你要買啥啊?”錢元寶把大鳳凰糖人咬的‘嘎吱嘎吱’,甜的眉開眼笑,格外好說話。

“我想買幾匹騾子代步,你看看咱們這才走了半個來月,我都成什麽樣兒了?在這麽腿兒著走下去,我可是熬不住了!”姚千枝攤了攤手,又看了眼錢元寶,“更何況,別說我了,你也累吧?我多買幾匹騾子,把你和你舅的都帶出來,到時候,省了咱們腳力啊!”

押刑官是不用杠枷,可照樣步行上千裏,日夜趕緊,終歸還是累的。

“買騾子?你們姚家還有銀子啊?”竟然沒讓我舅他們掏光了?錢元寶表情驚訝。

押刑官——專管流放人員,一年四季的在外奔波,跋山涉水,時不時還能遇上個土匪賊山之類,那日子不比犯官好過,月錢又不多,自然要想辦法‘創收’。扒犯官的皮——這是最基本的做法。

事實上,除了藏在最隱避地方的應急東西之外,姚家那點東西,早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讓以陳大郎為首的押刑官們連要帶搶的掏光了。

如今,姚千枝表示還有銀子買騾——那可不是幾個大錢兒的零食兒能比得,怎麽能讓錢元寶不吃驚?

“我還藏著一塊玉墜呢,是我周歲的時候外祖父送的,大前兒在通譯府的時候,讓我當給驛站的馬驛頭兒了!”姚千枝隨口應對他。

玉墜——她是有的,據古代小妞兒的記憶,那玩意兒最少值三百兩,她哪舍得便宜賣出去?早早藏在肚兜裏了,根本不可能拿出來。如今,她買騾子想花費的,是古代小妞兒的‘私房’,就是年節時收的那袋金豆子!

三錢一個,她數過那一袋有二十三個,共是六兩九錢。一兩金十兩銀,買騾子是夠了。

“你到是真會藏,不過也是我叔和善,一般押官兒押犯人,狠點的到了背人地兒,無論男女先扒光了,什麽都藏不下!”錢元寶到沒有想搶的意思。做押刑官是有規矩的,凡事留些底線,不能把人逼到絕路。像他們雖然有‘死亡名額’,可死的多了,他們照樣有麻煩。

更別說,一般情況下,流放的犯人都是幾家幾戶,肯定要比押刑官多上不少,但凡鬧僵,人家下了狠心,真把他們殺了落草為寇,也不是沒發生過,“姚三兒,你不是個不懂規矩的人,想買什麽就買吧,到時候我跟我舅說!”錢元寶拍了拍胸脯。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他相信以姚小三兒的為人不會虧了他,而且,這半個月走下來,他也腳疼啊!!

“我就知道元寶哥為人最實在了!”目地達到,姚千枝也不爭辯,帶著錢元寶往集市裏頭驢馬市兒的方向走,沒多大功夫便到了地方,“元寶哥,我對這些不大明白,您幫我掌掌眼兒啊!”

讓她比越野車性能,拆裝槍械,這姚千枝當人不讓,可活物兒還是騾子……她還真品不出好壞。

到是馬還行,她在現代玩兒過。

“就知道你們這些千金小姐沒用!”錢元寶翻了她個白眼兒,在驢馬市兒裏左逛右望,沒一會兒的功夫,便停在了個穿粗布衣裳,七旬左右的老頭兒面前,蹲身去看他牽著的幾匹大青騾,一邊看一邊問姚千枝,“你想買幾匹啊?”

“這東西,應該多少銀子?”姚千枝同樣蹲下身,低聲問。

“騾子不能下崽兒,賣的比驢還便宜,左右超不過六,七兩。”而且還是燕京的價兒,這邊應該更便宜點。

“那,就買六匹吧,在帶三輛大車,那時候你們差爺一輛,我們娘們兩輛。”姚千枝暗自算了算銀子,掏出二十個金豆子遞給他,問他,“帶著三輛大車夠嗎?”

“滿夠了!”錢元寶顛了顛重量,滿口保證,“這都多!”

“元寶哥去幫我買,剩下的都是你辛苦錢。”姚千枝笑了笑,瞧了他一眼,“到底,咱們回去的時候,這車的事兒,我還得求著你呢!”

如今離燕京遠了,犯官坐車不算什麽大事,可她們跟陳大郎一群都沒什麽交情,平白無顧的怎麽好開口?可不得借著錢元寶說話嘛。

“行,姚三兒講究人,這事我給你辦!!”錢元寶攥著金豆子眼睛直發光,看那模樣仿佛恨不得上嘴去咬。拍著胸脯他保證著,都沒等姚千枝回話,就自行去跟那粗衣老頭兒搭話了。

這角落裏,粗衣老頭兒看著四頭牛,八,九頭驢和二十多匹大騾子,甚至還有匹馬,應該是個驢馬經濟的地盤,粗衣老頭兒是個看守的,跟錢元寶搭上話後,眼見是這麽大的買賣,就趕緊支使個小子,去找了主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