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第3/4頁)

姚敬榮和季老夫人不必說,只覺為難,心疼四孫女,李氏、姜氏、宋氏三妯娌討論前二嫂會不會跟來?到時候怎麽相處?是遠是近,是親是疏……

怎麽弄都別扭!!

姚家兄弟呢,大老爺們不在意細節,就是替姚天禮尷尬的慌。

前妻,前大舅子——隨便哪個拎出來都能讓人嘬牙花子!!

到是姚天禮,心胸還挺闊達,“該怎麽相處怎麽相處,我和淑媛就算不是夫妻,好歹有二十多年的時光在,爹娘就將她當成子侄晚輩看,她也能自在點兒。”

不錯,姚天禮根本不懷疑鄭淑媛不會跟來。結縭二十多年,感情在不好,他還是了解她的,合離這事兒,她一直有怨氣,自然不會後悔。然而,為父母者拋棄孩子,當時那一股勁兒泄下去後,他能肯定,鄭淑媛如今會過的很痛苦。

此一回,就算充州兇險,就算被鄭家人阻止,就算名不正言不順,她同樣會想盡辦法跟來。

“家人不管怎麽照顧,任誰都替代不了親娘。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為了千朵……就這樣吧!”姚天禮這麽勸家人,亦這麽勸自己。

到底是個受封建教養,三綱四常長起來的大老爺們,讓媳婦蹬了這種事,他真不可能沒有怨氣,半點不在乎。

“好,你看的開就行。”面對這樣姚天禮,姚家人能怎麽說,只能嘆氣寬慰。

——

因為鄭大舅,姚家人陷入了左右為難,挺蛋疼的境地。加庸關將軍府中,姜企坐在書房大案後,手執帳本眉頭緊皺。

“東西都入庫了嗎?”眼神一措不措的盯著帳本,半晌,他突然問。

“回將軍的話,都已辦妥……”他身前,幕僚低聲回,“是入的您的私庫。”

“嗯,不錯。”姜企這才微松眉頭,揮揮手道:“下去吧。”

“是。”幕僚恭敬應,回身悄聲離開。

坐在案前,姜企捏著帳本,單手輕敲桌案,發出‘空空’聲響,“婆娜彎……在充州縱橫這許多年,難道只有二十余萬兩的家底兒了?萬把人的大海盜就這點東西?說是對半分,姜熙那小子別吃裏爬外……姚千枝這回人財兩得,旺城已經有將近五萬的兵,雖然都是土老巴子,娘們裙子底下的,但是……這數量……”

“旺城靠海啊,在得了婆娜彎的大船,南寅那賊頭子還認海圖,但凡出海一趟,這裏頭……唉啊,真是錯了,當初澤州之圍,真不該貪圖段義那點好處,到給了雲止把柄,把旺城這塊金窩給了個娘們!!”姜企錘胸頓足,悔不當初,“誰成誰想,她能打下婆娜彎,把旺城給盤活了!!”

“不過,收攏婆娜彎海盜,在練出一批信得過,能出海的人……總得時間吧,五萬多人吃喝穿用,日常訓練,她個流放犯官之後怎麽養活的呢?這點東西不夠啊!聽說她底下人吃用挺好,穿戴一新的,還給養活家眷老小,餉銀都足……”他掂量掂量帳本,喃喃,“不對,她肯定有別的來銀子路,要不然,等不到打下婆娜彎,她那點人早餓死了!”

“是什麽呢?能養活這麽多人。”他苦苦思索,眸底露出些許貪婪之色。

對於邊關武將,需日夜面對胡人的姜企來說,精兵——手底下有多少都是嫌少的。十萬算什麽,要不是養活不起,他恨不得百萬千萬的那麽招!

士兵是人,同樣需要吃喝拉撒,也有一家老小要養活,且,一但當兵就需脫產,挺壯年的大老爺們除了訓練打仗外什麽都不幹。充州地介兒人本就少,土地並不肥沃,姜企這十萬人已經差不多是這片土地,和這裏百姓能承受的極限,要不然,不會除了加庸關外,充州地界兒所有城府都極少駐兵了。

你看看晉江城的周靖明,堂堂府台之尊,手底下連百來壯丁都湊不齊,多慘!

至於姚千枝聚起來那五萬來,要麽是土匪,要麽是流民,要麽是海盜,全是外來的……可沒從充州本地百姓裏,招過那麽一兵半卒。

“這人……”他眼饞,“這銀子……”他想要!

姜企看著帳本,想著旺城的兵丁銀錢,眼睛都紅了。

“爹,你快得了吧!你想要旺城的兵,你養活的起嗎?朝廷都多長時間沒給咱們發軍餉了!說什麽姚千枝有財路,咱們靠著海,是什麽財路還需要問??”

“無非就是鹽唄,跟誰沒熬過一樣?”一旁,塌在椅子上的姜維懶懶開口,帶著股一張嘴就想氣死爹的感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北畝子那山谷裏都有什麽?十萬精兵?呵呵,你養的最熟的那些都已經駐紮在北畝谷裏了吧。”

“半夜下黑一車一車往關外運的,難道不是白花花的鹽?過往不拘晉商還是胡商,打點不周讓‘山匪’滅門的,這裏頭難道不是你的手筆?還有前年,充州第一富商,那個姓藍的,人家舉家過來遊玩,兒子突然讓綁了,足足花了五萬兩才贖回來,那銀子沒進你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