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死裏逃生

午膳過後,長安坐在甘露殿前的長廊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一上午大好時光,居然白白的被兩個狗血橋段給消磨了。痛定思痛,她決定在位極人臣之前,再不跟這些純情男腹黑男玩曖昧遊戲了,哪怕逢場作戲也不行。真是點火一瞬間,滅火一整年。照眼下形勢來看,若是用一年時間能滅掉慕容泓心中那點星星之火,不令它成燎原之勢,她就得燒高香了。

郭晴林從紫宸門那邊過來,長安忙站起身來跟他打招呼。他點了點頭,雖未說話,看向長安的目光卻……甚是溫柔。

長安汗毛一豎,深深地感到這廝最近絕對不正常。

不但很積極地每晚都把她叫去滴翠閣教她制毒,且態度認真又和善,就連她至今都未依他所言找人試毒他都沒有多做計較。

長安認為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無外乎兩種可能,一,他自虐時切到了自己的神經,以至於神經錯亂。二,他又想到了什麽新遊戲,這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總而言之,事出蹊蹺必有妖,只是不知此妖到底是何妖,這一點比較讓人不爽。

是夜,長安坐在床沿上研究鐘羨帶進來給她的那只鐵盒子,剛想試試它的威力,有人敲門。她知道是郭晴林又來叫她去滴翠閣了。她認真思考了一下是否要將這鐵盒子帶在身上防身,但幾經猶豫,還是將它藏了起來。

這暗器是為了將來關鍵時刻保護慕容泓準備的,也就是說,在此之前,不能將它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如若不然,旁人對它有了防備,還如何能出奇制勝呢?

如是想著,她快速地將鐵盒子藏了起來,出門與郭晴林一起往長信宮去了。

半個時辰後,長安在滴翠閣的地下室裏認真地碾著藥,眼角余光卻始終關注著一旁的郭晴林。

他今晚好似有些心神不寧,讓她總覺得好像有事要發生一般。

果不其然,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片刻之後,忽然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碾藥。

“你這力道太小了,何時才能將藥碾碎?要這樣,”他站到長安身後,雙臂環過長安的身子,握住研槽裏碾輪的手柄,前後用力地碾了起來。

長安:“……”

這家夥身高不矮,長安雖現在也不算矮,奈何身形纖瘦,是故被他這麽一擁居然還很契合。

這突來的一下可把長安給惡心壞了,又見他臉就俯在她臉側,她當即將頭往另一邊讓去。

郭晴林碾藥的動作一頓,問她:“怎麽了?”

長安勉強道:“師父您挨徒兒太近了,徒兒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麽?”郭晴林松開碾輪,手往上探,鉗住長安的臉頰迫使她轉過頭來,道:“劉汾可是對雜家說過,你與陛下相處甚是親密。來,告訴為師,你與他在內殿獨處時,都在做些什麽?”

長安訕笑:“還能做什麽?他看書,我逗貓。”

“原來如此。看來教你通曉人事,為師責無旁貸了。”郭晴林忽然擡手掀翻了碾藥槽,將長安仰面按在長桌上,俯下身來。

長安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指間一柄烏沉沉的小刀。

她笑道:“師父,你我既為師徒,便不可如此,這是亂倫呐。”

郭晴林低眸瞥了眼自己胸口的刀,再擡眼時,那眼底的光彩卻比方才明亮了一倍不止。

長安:擦!失策,忘了這變態是個抖M了!

“都是斷子絕孫的人,亂的什麽倫?”郭晴林身子下壓,刀尖頓時破開衣服沒入肉中,溫熱的鮮血沿著刀鋒淌了下來。

就在此時,地下室頂上的氣窗那兒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上面有人!”趁著郭晴林也因那動靜分神之際,長安一把推開他,將小刀在自己袖子上拭幹凈插回鞘中,四周一看,拿了郭晴林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拂塵,一臉忠勇地對郭晴林道:“師父您快處理一下傷口,奴才去上面看看。”

郭晴林瞥一眼自己胸前被血沾濕的袍子,渾不在意。他擡眸看著長安,目光中隱隱帶了點期待與莫名的笑意,道:“你去吧。”

那樣的目光讓長安心中莫名的忐忑,但既然身陷此地,也別無它計。長安應了一聲,一手拿著拂塵當防身武器,一手端著燭台,出了地下室的門向上面走去。

走到那階兩尺高的階梯處時,長安停了下來,將燭台放在階梯上,撥開拂塵頂上的麈尾,果見那頂端上插著幾枚顏色發藍的銀針。

她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枚,這才端起燭台繼續往上走。

出了地道口,長安往右側一看,一樓大堂中依然屏風林立,如霜的月光從窗紙中透進來,模糊了屏風的輪廓,黑暗中看去似是什麽怪物的巢穴一般。

長安的心跳得有些快,方才那聲輕響可不是她臆想出來的,而是真切存在的。就好似,有人在氣窗口窺視著她與郭晴林的一言一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