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我娶你

聽說是亞父來信,贏燁將香包放入懷中,那名將領主動上來替他拿著刀,他拆開信封抽出信紙一看,濃眉微皺。

因怕被那名將領看見她在偷窺,長安已經縮進了墻角後面,心中暗自琢磨:亞父?這個亞父到底是誰?能被贏燁叫做亞父,恐怕不是什麽善茬。

“陛下,是否是亞父要回來了?”那名將領問。

贏燁道:“信上說還需一段時間。”頓了頓,他道:“通知下去,三天後,返回益州。”

是夜,長安披散著一頭微濕的長發站在窗前沉思。

今天聽了那將領與贏燁的對話,她突然有了個聯想:贏燁口中的這個亞父,該不會就是丞相府的那名幕僚孟槐序吧?

她之所以做出這個推斷主要基於兩個原因,一,那名將領問“亞父要回來了嗎?”證明這亞父現在不在他們的老家荊益二州,那麽肯定是在龑朝。二,孟槐序曾利用趙椿帶栗子酥進宮差點害死嘉容,而據嘉容所言,知道她對花生過敏的包括贏燁在內也沒幾個人。如果這個孟槐序是贏燁的亞父,知道此事就不足為奇了,想殺嘉容也不足為奇。

可如果這個亞父真是孟槐序,那她和鐘羨就危險了。

慕容泓不可能用嘉容來交換鐘羨,孟槐序又不待見嘉容,要在這中間做點手腳令贏燁對鐘羨和她起殺意並不困難。而且,她雖然沒有見過孟槐序其人,但見過他的畫像,如果孟槐序情報工作做得夠好,說不定也能認出她來,到時候當著贏燁點破她的身份,嘉容的香包還能保得住她的小命嗎?

不行,不能這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自救,趁著那個‘亞父’還沒回來。

可若要自救,鐘羨怎麽辦?他如今雖然能起得來床,可肩上那麽大一個傷口,外表愈合不代表可以執劍策馬長途奔波,若是再開裂一次,後果不堪設想。她必須等他真正好得差不多了,才能有所行動。而且這個行動若沒有慕容泓那邊配合,還未必能成功,一切都只能看造化了。

“宴平,等贏燁下次派使者去盛京,你跟著回去吧。”鐘羨坐在桌旁看了她的背影片刻,忽道。

長安回身看了看他,伸手關上窗,過來坐在他對面,問:“又怎麽了?”

“你……”鐘羨見她長發披散,燈光下愈發襯得皮膚白皙美目晶瑩,遂別開眼去,道“待我傷愈,贏燁定然會重新將我關入牢中去,你和我們在一起,終究是不太方便。”

長安知道,若是再回牢中與那麽多大老爺們兒關一起,的確不方便。可是,兗州之行,她把建寧的局勢攪成這樣,還把鐘羨丟在贏燁手中,即便她活著回去了,又能如何?

慕容泓不承認她的能力,就不會放權給她。難道,她要一輩子做他身邊卑躬屈膝的小太監麽?還是為了日子好過一點,地位更穩一點,趁著近水樓台半推半就地做了他的地下情人?

不要,如果這輩子注定是這樣的人生,她又何苦重活一次呢?

“你想讓我保住性命和身份?把你丟在這裏,我獨自回去,就能保住性命和身份了麽?太尉若是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還不一刀劈了我?”長安道。

“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自會為你安排……”

“你安排不了。”鐘羨剛起了個頭,長安便截斷他的話道,“你都不在,怎麽能夠為我安排?”

鐘羨垂眸,沉默了片刻,握了握拳,道:“那好吧,就一起同生共死。但是,如果這次真能活著回去,你別再回宮了。”

長安挑眉。

鐘羨接著道:“我知道你擔心在宮外無依無靠無法生活,你放心,我會照顧你。”

“如何照顧?”

鐘羨擡起頭來看著她,表情嚴肅字字認真:“若你願意,我願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他知道此事非是兒戲,所以毫無羞赧之色。

長安愣了一下,失笑,道:“所以,你是要為了我欺君犯上,忤逆父母了嗎?鐘羨,你有那麽喜歡我麽?”

鐘羨並沒有回避她的目光,只道:“我現在的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這麽喜歡你,我只知道,你的存在,已經是欺君之罪。你我相識已久,你該清楚,只要我鐘羨說得出,就必然做得到。”

長安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是言出必行的君子,但是,婚姻是男女之間一輩子的承諾,能讓人許下這種承諾的只能是由心而生難以自已的感情,而不應該是任重道遠的責任心。我長安雖算不上什麽人物,卻也自有堅守。這輩子不嫁則已,要嫁也絕不會嫁給救命之恩,不會嫁給權宜之計,不會嫁給位高權重,更不會嫁給榮華富貴。要嫁,只嫁給愛情。”

“你懂什麽是愛情?”鐘羨問。

長安擡起一手撐著下頜,看著桌角的蠟燭道:“不懂。所以這輩子嫁不嫁人,得看我懂了之後願不願意再說。”說著瞥一眼鐘羨,一臉嫌棄道“你想就這麽隨隨便便娶了我?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