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陸衍就覺著手心一麻,他忙抽回手,面色隱含怒氣:“你又做什麽?”他一向不喜別人近身,還真是頭一次被人做如此曖昧的舉動。

沈辛夷理直氣壯:“你問我做什麽的,我直接給你看有什麽不對嗎?”

陸衍知道跟她說理說不清,用方帕擦了擦手掌。

大概是太子的動作刺激到了她那顆脆弱的玻璃心:“別跟我玩欲擒故縱那一套,一會兒百般勾引一會兒又惺惺作態!我只喜歡聽話的男人,你明白嗎?!”

陸衍沒理她,低頭繼續用梵文抄《心經》,沈辛夷一拳打在棉花上,悻悻了半天見他沒搭理自己,只得繼續把目光落在他手上。

她這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她不想顯得自己太癡漢,盯著他的字跡瞧了半晌,忽的悠悠一嘆:“你的字寫得好,不過還是不及他,他寫得更好,但你們擅書畫這點倒是一樣。”

沈辛夷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他心下莫名不快,所以難得八卦,掃了她一眼:“你心悅惦記他,他未見得惦記你,不然你們早該成婚了,既然好事未成,可見他對你無意。”他說完覺得自己也挺奇葩的,竟然能和自己名義上的妻子心平氣和的討論他的心上人。

沈辛夷冷哼了聲:“他心裏愛我愛的要生要死,只是性子害羞內秀,不擅表達罷了。”

陸衍用眼睛斜睨她一下,表示對這個說法的懷疑。

她不滿地冷哼了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嘚瑟:“我這麽美,又有權有勢,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他愛慕我很正常,不喜歡的人才是腦子有病呢。”

無辜躺槍的陸衍:“...再有病也病不過你。”

沈辛夷聽了這句竟沒發火,反而面露幾分感慨:“你再罵我幾句。”

陸衍:“...你又怎麽了?”

她長嘆一聲:“他原來就算心裏愛我愛的欲死不能,面上也從來不表現,反而總說些難聽的,”說完還伸手摸了摸陸衍的臉:“你長得真像他,再多說幾句讓我聽聽。”

陸衍躲開她的手:“你真是...一言難盡。”

沈辛夷回味了一下,鄙夷道:“一言難盡這詞太文雅了,你要罵的粗鄙一點。快,再大聲罵我幾句。”

陸衍實在沒法溝通,幹脆低頭繼續抄撰,不搭理她了。沈辛夷見他不開口,也有些無趣,低頭默默回憶起來。《心經》整篇並不太長,陸衍抄了沒多一時就寫好了,把一卷經文扔給她:“照著這個寫,抄完後供到佛前燒了。”

沈辛夷伸手接過,臨出門的時候又看了他一眼,冷冷撂下一句:“好好琢磨琢磨怎麽罵我,要是罵的不好,這幾天你別想吃飯了!”

陸衍:“...”

沈辛夷接下來幾日就敦促著陸衍罵自己,齊皇後不知被太後如何教訓,這些日子都沒出來找事,齊雅也被遣送回了齊家,兩人又雞飛狗跳地過了十數日,張媼提醒她:“娘子,六殿下前日請您和太子去福壽園賞戲,太子命我給你傳話,讓你收拾收拾準備去了。”

一般皇子到了年紀都會搬出皇宮,這位六殿下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個閑散人,又頗好美色,這次皇上下江南他也沒住行宮裏,而是在外另置了宅院,好四處尋訪佳麗。

沈辛夷側頭想了想:“太子難得求我,我就跟他去一趟。”她伸了個懶腰:“阿姆幫我換衣裳,咱們也幫太子撐撐場面。”

張媼已經學會了不多問,一言不地幫她裝扮打點,待沈辛夷收拾停當,居然等了許久才見陸衍出來,她難得沒發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怕,不過今兒有我在,誰也不能把你欺負了去。“

陸衍:“...我怕什麽?”

沈辛夷嘆了口氣,難得有些同情他:“你母親早逝,你的幾個兄弟從來不把你當人看,每天使喚你端茶遞水倒洗腳水,你心裏定是怕他們怕得緊。”她握住他的手,順便摸了幾把:“你叫我同去不就是為了讓我給你撐腰嗎?在我面前還遮掩什麽?”

陸衍面無表情地抽回手:“...”

他雖不能管住沈辛夷的嘴,但還能管住自己的嘴,於是一言不發地上了車輦。

......

福壽苑裏,六殿下陸冽正和陸澤吃茶賞景,他身邊還偎著兩個美人,一個捶腿一個喂茶,好不愜意。陸冽享受了會兒,轉向自己八弟,笑道:“想你也縱橫了這麽多年,竟在自己表妹身上翻了船,這回要不是我邀你,你只怕還在宮裏禁足著。”

陸澤淡淡‘嗯’了聲:“這次是我算錯了。”

陸家這幾個皇子都生的不錯。陸冽眉眼風流,嘴唇削薄,此時輕佻一笑:“我聽說沈侯之女生的極美,榮光灼灼,比京城第一美人魚望月如何?差了幾籌?”老八是個眼光極高的,他能看上的娘子,相貌必然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