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打知道沈辛夷得病以來,陸衍的臉就沒少黑過,但這次卻是他最黑的一次。雖然他知道沈五和自己十七弟沒什麽,畢竟幾百號侍衛跟著呢,但聽她這麽說出來,他臉色還是沉的能擰出水來。

沈辛夷壓根沒看他神色,伸手要把休書塞進他懷裏:“我讓張媼給你一百兩銀子,你拿了銀子就走吧,以後在家裏多祝我和你十七弟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好了,我讓人給你收拾東西去。”

陸衍額上青筋亂跳,他眼措掃過那張休書,具體寫什麽沒看清,只看到了落款瀟灑飄逸的三個字——龍傲天。他知道她有病,平常也懶得跟她計較,但不代表她做什麽他都能忍下,得給她個教訓才好。

沈辛夷把休書塞給他,正要叫人給他收拾東西,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就被頭朝下拎起來,重重按在陸衍的膝頭,他瞧著病弱,力氣卻極大,五指壓在她背上稍一用力,她就動彈不得了。

陸衍把她頭朝下壓在自己膝蓋上,皺眉想了想,他沒有打女人的習慣,何況沈五就一張嘴厲害,身上哪兒哪兒都嬌嬌軟軟的,他還真怕把她打出毛病來。

他思索了片刻,朝她肉最多的地方重重拍了一下,冷嗤了聲問她:“以後還敢不敢胡言亂語了?”

沈辛夷就覺著臀上一疼,氣的臉都紅了:“你好大的狗膽!以為我治不了你了!”疼倒不是很疼,陸衍沒用幾分力,主要是她兩輩子都沒被人這麽打過啊,丟人死了!

陸衍又拍了一巴掌,淡淡問她:“哦?你打算怎麽治我?洗耳恭聽。”

沈辛夷怒聲道:“我要當著你的面睡了十七,看你還...哎呀...唔!”話才說了一半,又挨了一下。

陸衍打她那處還真沒有旁的念頭,好多大人教訓熊孩子都是這麽個打法,但瞧她氣息不穩,嬌聲呵斥的樣子,他心底不由掠過一絲癢意,他忙松開手,再不碰她了。

沈辛夷這才得以重獲自由,彈簧似的跳起來,勃然作色:“來人啊!來人把他關到地牢裏,十天不準給飯吃!”

她喊了兩嗓子,才發現人都被陸衍打發出去了,他瞧這麽鬧騰也不是辦法,若是兩人真能合離,也犯不著現在繼續做怨偶,他思忖片刻,淡然激她:“這麽急著給我休書?可是怕了我?”

沈辛夷果然很吃這一套:“我會怕你?!”

陸衍似笑非笑:“不怕我,那你何必急著休我?無非就是怕我攔著不讓你納十七弟進門。”

沈辛夷三兩下把休書扯了:“走著瞧,我這就當著你的面納陸十七進門,看你能不能攔得住!”

陸衍:“...”他不由在心裏同情了十七弟一把。

沈辛夷也不提休書的事兒了,氣咻咻地看著他。面對傲天老大充滿殺氣的目光,陸衍無所畏懼,反而好整以暇地道:“過幾日便是七夕節,節前一日安王叔要在雲藹瑤台擺宴,他邀了你我同去,帖子前日已經送來了。”

沈辛夷不知聽沒聽見,推開門就沖出去了,心裏給陸衍狠狠記上了一筆。

陸衍本想質問避子丸的事,瞧她這般也沒再問,他是不打算和她圓房的,有沒有避子丸又有何區別?至於他死了個探子的事,總歸是他派了密探在先,再說想探聽的也探聽到了。

他隨口命人給她煮了碗清火安神的茶,慢慢踱回了書房。太史捷還在書房等著,瞧他面色和緩不少,不復方才的冷意,打趣道:“我方才勸您許久都不頂用,您從太子妃處一回氣就消了不少,看來我是失寵了。”

陸衍斜睨他一眼,淡淡道:“你讓宋平派得用的人過去,把太子妃暗中看住了,再著人盯著沈府,有什麽異動立即來稟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若是粗枝大葉,也活不到如今了。

大婚近兩月,因沈辛夷腦子不大好,再加上她在外對他也頗多維護,他就沒怎麽防著她,她回家之事和那副避子丸倒是讓他警醒起來,畢竟小心無大患。

太史捷嘆了口氣才應下,復又好奇道:“方才我聽太子妃發了好大一通火,殿下用什麽法子安撫住的?”陸衍臉色微僵,想到那緊實飽滿的觸感,不自在地挪開眼,重重哼了聲,不說話。

他吩咐完回了東殿,沈辛夷喝了安神茶已是睡下了,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去沈府這幾日似是瘦了點,下巴都尖了起來,他不由湊近了細看,輕輕一哼:“我當沈府有多好,還不是讓你瘦的跟病貓兒似的。”

......

由於沒把陸衍休成功,沈辛夷對他一直擺著張臭臉,直到兩人去雲藹瑤台赴宴,她都沒賞臉露個笑模樣。

陸衍跟沒覺察到似的,自顧自地跟她介紹:“雲藹瑤台是安王叔在江南建的,專供貴族宗室用來享樂之地,非高門顯赫不得入內,長安還有處類似的,叫月上蟾宮,俱都是他的產業。雲藹瑤台分為兩處,一處喚雲藹洲,另處叫瑤台舫,兩邊相隔數裏,隔河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