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三件事

三號女士在聽到爆炸聲響起時,還想著聲音為什麽這麽響,其實這時候車子已經開始解體,一股沖擊波已經擊中她,但她的思緒沒跟上,然後她就感到整個車子都飛了起來,她自己也跟著飛了起來。

痛苦來得太快,反而沒有感受多少。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腦中冒出的全是一個畫面。

三號女士很仔細,她慣於在安排好以後再多檢查幾遍,尤其是最後一次檢查,有人說這是強迫症,也有人說是仔細認真。

她想她可能真的有點強迫症,就像已經關了煤氣閥的人離開後總覺得自己還沒有關,非要去廚房再看一看,甚至忍不住把煤氣閥打開然後再關上。

三號女士也是如此,她為了確保萬一,準備了三件炸彈衣,在給那老兩口穿上後,她做最後一次檢查時卻覺得老頭身上穿的那件不太保險,就把第三件給老頭換上,而她把換下來的那件放到了車裏。

換下來後她還仔細做了檢查,確保一切沒有問題。

是的,確實沒有問題。但她也許因為太仔細太認真,她把爆炸觸發器設置在了這件換下來的炸彈衣上。

這在往常根本不可能出現的錯誤,可是它就是出現了。

明明她檢查了那麽多遍、那麽仔細認真又小心,結果卻因為過於謹慎,反而把自己坑了。

等她腦中終於回憶起做出了什麽錯誤時,已經是車子連帶她自己都被炸上天的時候。

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時,所有人都以為是咖啡廳內的炸彈炸了,但等人們尖叫著低頭蹲下或找躲避物時,卻發現……不對啊,為什麽爆炸聲是從另一頭響起,而且那邊的尖叫聲更加劇烈。

距離咖啡館約有一百米左右、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被炸上了天,看不見的沖擊波沖向四周、碎片四射、火焰騰空。

但萬幸的是,自得知有炸彈出現,警察就把距離咖啡廳附近兩百米範圍內的可見行人全都排空。

而中山北路道路寬闊,這條路上居民區也不多,那輛轎車爆炸兇狠,但並沒有多少人受傷,只有一個……這個人也不知該說他倒黴,還是該說他活該。這名男青年大約想要看熱鬧,也不知怎麽就突破了警察防線,一手拿著手機拍來拍去。誰想就被爆炸的沖擊波給炸飛了出去,人啪嗒落在地上,頭破血流、身上還紮著好幾樣爆炸物的零碎物件,就那麽淒淒慘慘地倒趴在地上。

二號先生在咖啡廳裏布置了攝像頭可以把裏面的景象即時傳送給他。

可爆炸後的景象卻需要人上前拍攝。

二號先生非常期待親眼看到那只小蟲子和她一家的淒慘,也是想確定他們的生死,就指派了手下特地從安全的、距離較遠的店鋪裏出來,一路走到貓屎咖啡廳,可誰想還沒有走到咖啡廳,距離那邊還有百米遠,在他身邊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就突然爆炸了。

這突如其來的爆炸不但讓圍觀者和警察都懵了一會兒,就是二號先生都怔愣了足足有五秒鐘。

等他發現咖啡廳沒有爆炸,炸的很可能是三號女士的車輛後,當即起身,從對面街道上的茶樓二樓下樓,迅速離開。

幸好他沒有自己親自過去,二號先生滿是慶幸地想。

同時他也不明白為什麽三號女士沒有炸死夏語冰一家,卻把自己給炸了。難道是她設定錯誤?

不,不可能。二號先生第一個就否定了這種可能,只要是組織高層,誰不知道三號女士的認真仔細。

如果不是三號女士自己出了問題,那排除所有不可能,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們的計劃暴露,組織內部有了內奸,他們被出賣了,今天的行動甚至被敵人給利用了。

二號先生甚至率先排除了敵人是華夏警方的可能,因為用炸彈把敵人反炸死的手段顯然不符合華夏警方的正義立場,所以只可能是組織的仇敵,他們知道他們在華夏出了事,就特意來落井下石。

叛徒、內奸、仇敵,還有警方的追捕,二號先生嗅到了危險,他得盡快離開華夏,並聯絡一號,也許組織需要過一段蹈光隱晦的時段了。

咖啡廳內。

付守疆和他的老戰友,也是夏語冰今天的保鏢在爆炸聲過後,一起慢慢擡起頭。

兩人互看一眼,眼中都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還有幾絲不解。

被兩人壓在下面的夏語冰動了動,用力擡起頭:“我們還活著?”

保鏢先生先笑起來:“是的,我們還活著。”

夏語冰痛苦呻吟:“那能起來了嗎?我感覺我腰要斷了。”

付守疆連忙撐起身體,和保鏢先生一起用力把拖車掀開。

兩人還一起制止了夏語冰馬上出來,而是先小心觀察了周圍,確定安全,才以拖車作為防護物體,把夏語冰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