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金屋藏嬌(第2/3頁)

紀綱哈哈大笑,“你也知道後宮盛傳我和胡善圍的風流韻事了?都是太子妃背後造謠的鬼祟伎倆,你不用放在心上。”

沐春心裏醋海翻波,嘴上卻無所謂的說道:“我才不會胡思亂想,我相信她。”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響起來,“既然你相信我,為何還要瞞著我?要不是我一路跟蹤到這裏,就不曉得你居然悄沒聲的搞金屋藏驕。”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兩個大男人都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沐春不敢動是因為妻管嚴晚期。

紀綱不敢動是因為英雄末路,不想讓熟人見他落魄,何況這人還是胡善圍。

紀綱幹脆用包袱遮臉,憑著身手敏捷加大長腿的優勢,從二樓直接跳下去,溜了。

“站住!”胡善圍顧不上找丈夫算賬,連忙跑下樓去,那裏還有紀綱的倩影?

胡善圍跑到一個十字路口,這裏到處都是行人,可都不是紀綱。紀大美人的背影都與眾不同。

沐春說道:“你別找了,他在錦衣衛搞情報工作的,最擅長跟蹤,他要走,誰都攔不住。”

周圍太多路人,胡善圍隱忍不發作,夫妻兩個去了軟禁紀綱之所,胡善圍終於爆發了。

她將《赦藍黨胡黨詔》在丈夫面前一晃,很是氣惱:

“出了這麽大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在船上的時候你就知道對不對?否則放過我,原來是嫌棄我礙手礙腳了,你根本來不及救出紀綱。皇上殺夠了,要洗腳上岸,把毛驤當做擦腳布,用完就扔,任他被仇家活活撕扯成碎片!我就知道皇上沒有那麽容易用賜婚的方式一腳把我踢開!”

沐春就像看見了法海金缽的白娘子,嚇得連連後退,“我是早就知道,但是木已成舟,你我都改變不了皇上的決定,我只能想法子把紀綱救出來,之所以沒告訴你,是因為紀綱這些天太暴躁了,屋子裏的家具沒一個好的,統統砸爛,連碗盤都改用竹制的,我不敢放你進來見他。”

“難道在你眼裏,我會腦子發熱跑去京城尋死嗎?皇上的脾氣,我比你更清楚,我才不會傻乎乎的去硬碰硬。”

胡善圍氣惱之下,將《赦藍黨胡黨詔》左右開撕,撕成雪花狀,往空中一扔,“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要生就生,他要死就死,他要擺在那裏就要去那裏。這樣的君王,生生世世,永不再見,虧得出宮時我還感激涕零他成全你我,現在想想,真是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失望、憤怒、失落、害怕等等負面情緒充盈著腦子,將新婚燕爾的喜氣統統趕跑了,原來結婚不是結束,而是開始,她想要的幸福,還需奮鬥,目標尚未成功,善圍仍需努力。

胡善圍氣得滿屋子亂轉,“我進宮之前的考試,考‘守貞論’,還是沈瓊蓮寫得文章好,“甚矣,秦之無道也,節豈必守哉!”皇上如此暴戾冷血,我又何必對他忠誠?”

胡善圍怒道:“毛驤是皇上義子,皇上居然坐視他遭遇淩遲之刑,哪怕一杯鴆酒賜死呢,起碼走的利利索索的。公公也是他的義子,你還隔著一層,情義就更淡了,將來皇上若疑到你頭上,約定的詐死恐怕要成了真死,再把我也弄死,造成殉夫的假象,我曉得那麽多宮廷機密,留下世上恐怕有一天也礙著他的眼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都瞞著我,將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難道像毛驤一樣,任人宰割不成?我可不是那等愚忠之人!秦之無道,節豈必守哉!”

胡善圍雖是女子,但是並沒有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套封建論理放在眼裏,她二十歲的時候能夠做出反抗繼母虐待、反對父親為她安排婚事,用考女官的方式作出抗爭,反抗父權。

十五年過去,叛逆精神依然在,她結婚嫁人,也並沒有以夫為天,一切聽丈夫的,夫權也試不存在的。在這個封建時代,可謂是“天生反骨”,故反而能夠比毛驤跳出“忠君”的思想禁錮。

何況,還有沈瓊蓮的那一句驚世之筆,“秦之無道,節豈必守哉”讓她很快找到了新的方向。

沐春見妻子爆發,眼看這把火要向自己燒過來,忙勸道:“皇帝太老,皇太孫又太小,借皇太孫之手下赦免書,是為天下人心向著皇太孫。但人不是沒有感情、沒有智慧的棋子,任憑驅使,我也覺得皇上做得太絕了,物極必反,遲早要出事的。我這幾年已經有所準備,不是想一直瞞著你,這不正找恰當的時機向你揭曉,沒想到你自己找上門了,老婆,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是怎麽發現紀綱藏身處的?”

“你少和我耍貧嘴。”胡善圍橫眉冷對,問道:“除了紀綱,你還瞞了我什麽?”

沐春見事已至此,無法隱瞞了,只得抓過她的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