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位主子的憤怒，高禦醫首先承受了一遍，用衣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啟稟皇上，四阿哥體內有慢性毒，應該不超過兩月，如果不是這次蛇毒，四阿哥本就體弱的身體會被慢慢拖垮，直到油盡燈枯，下毒者劑量掌握的很精準，四阿哥本就先天不足，所以很難診斷，哪怕有天毒發，許多禦醫都恐怕以為四阿哥只是先天體弱而致。”

“那就是說這是兩個月內發生的？”是誰給兒子下毒？小四身體不好，加上小四本身的態度，基本絕了皇位，為何還有人給他下毒？出於什麽目的？

或者他該問，是誰有能力做到如此精密呢？

“回皇上的話，是的！”高禦醫如實稟告。

“高禦醫，那安安的毒能解嗎？安安會怎麽樣？”佟貴妃心如刀割，她唯一擔心的就是兒子的身子。

“回娘娘的話，兩種毒並不難解，只是四阿哥體弱，中蛇毒時間太久，雖沒入心脈，卻傷及根本，日後得精心養著，不然與壽命有礙。”高禦醫如實稟告。

康熙身體僵硬，感覺前所未有的冷，望著昏睡的胤禛，康熙除了自責跟歉疚更多的是心疼，佟貴妃傷心欲絕的癱坐在地上，淚水不斷的落下，望著這樣的表妹，康熙心裏難受的緊。

高禦醫心裏感同身受，為人父母，沒有什麽比孩子身體不健康更讓父母擔心，可接下來要說的事，他怕皇上會在震怒之下錯手殺死自己，可那些話不得不說！

高禦醫小心翼翼的看著康熙，“還有什麽嗎？”康熙覺得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更壞了！

高禦醫覺得做了這麽久的禦醫，今兒是他過的最心驚肉跳的一天，“回皇上的話，其實蛇毒雖嚴重，可只要四阿哥好好調養，日後也不會差太多，可是那毒藥，雖看著像是沒造成多大影響，其實陰毒的很，那毒藥並不難解，卻難以發現，發現不了，四阿哥最終被其所害，即使發現的早，一樣也難逃厄運！”

“毒不是解了嗎？有什麽能比現在更壞的？”最壞的不就是小四夭折嗎？

“此毒不僅會害人命，更會與子嗣有礙！”高禦醫覺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就別慢慢熬死了！

營帳裏殺氣騰騰，康熙夫妻倆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高禦醫，忽然噗的一聲，康熙頭一偏，一口血吐了出來，佟貴妃嚇的嬌容失色，“皇上！”

高禦醫也膽戰心驚的給康熙請脈，“請皇上息怒，皇上體內余毒未清，怒急攻心有損龍體！”高禦醫又給康熙施了幾針。

“朕沒事，小四他……”想著未滿九歲的兒子，然後要面對的殘酷現實，他恨不得把下毒之人一片片活刮了！

“回皇上的話，四阿哥年歲尚小，中毒時間也不長，具體情況如何，臣也無法判斷，也許沒有什麽影響，一切只能等四阿哥長大以後才知曉，只是四阿哥本就先天不足，這次中毒傷及本源，日後在男女之事上不宜過多！”且不談中不中毒，就是身子不好，也不宜多行房事。

胤禛並不知因為高禦醫的這番話，促進了他一直期待的一夫一妻！

“高禦醫，小四以後的身體就交給你，需要什麽直接去禦藥房取，如果小四有什麽事的話，朕定不饒你！還有這件事，朕不希望還有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不管小四將來如何，這件事絕對不允許透露一點風聲，他不想小四受到任何傷害。

“臣明白！”高禦醫自然知道此事不可對任何人提及，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他也得為家人著想。

“你先下去吧！”康熙讓高禦醫離開，李德全進來了，康熙目光冷漠，“李德全去把蘇培盛叫進來！”

“是，奴才這就去！”李德全伺候康熙許多年，第一次見皇上如此暴怒，皇上以往發再大的脾氣，也不如這次。

李德全去叫蘇培盛，“等會皇上問你什麽，你可得想清楚如何回答，以後還能不能待在四阿哥身邊伺候，就看你知不知道怎麽做了！”李德全覺得蘇培盛為人機靈，心也還善，也願意賣個人情他。

蘇培盛心中一驚，四阿哥不是中蛇毒了？怎麽會跟自己有關系？

“多謝李公公提點，奴才明白。”其實很簡單，他的主子只有四阿哥，只要知道這一點，沒有什麽不好回答的。

蘇培盛剛進營帳，兩雙凜冽的視線齊齊看過來，營帳裏的氣氛非常沉重，望著四阿哥微弱的呼吸，蘇培盛心裏也難受，四阿哥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從來不苛責奴才，只要不觸碰他的底線，他比任何一個主子給的自由都多。

蘇培盛的神情並未逃過康熙夫妻的眼睛，看來這件事跟他沒有關系。

“奴才叩見皇上、娘娘！”蘇培盛連忙行禮。

“起來吧，朕問你，最近兩個月內，小四有沒有吃過喝過什麽特別的東西？或者接觸過以前沒有的東西？”既然是慢性中毒，肯定是經常接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