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不組（第2/3頁）

殷雲扶一言不發淡淡看著他們。

萬婉閣不喜歡殷雲扶這樣沉默不說話的樣子，這總是讓她想起幾百年前那個沉默陰郁的旱魃。

即便形象上已經有了改觀，殷雲扶也已經走上了不同的修行路子，但鐫刻在靈魂上的印記和幾萬年累積下來的習慣和劣根性根本就不是那麽輕易改變的。

野蠻、粗魯、不懂禮儀、負隅頑抗。

她一甩袖子，對著殷雲扶又揮出一掌。

“道德金光不要了？”殷雲扶終於出聲了。

萬婉閣嘴角微微下沉，“那你就把道德金光交出來。”

殷雲扶淡淡看著她，微微一哂。

萬婉閣這個停下來的動作基本上讓她確定，她想要道德金光，強逼根本不行。

必須她自願的。

嘖，做她的春秋大夢。

她體內的道德金光快速運轉起來，同時謹慎地後退了一步。

萬婉閣冷笑了一聲，帶著她固有的清高冷傲，沒有廢話，一把抓過了一旁的池燁霖，“你徒弟？”

殷雲扶雙手微微收攏了，不過片刻就又強迫自己放松了手指。

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池燁霖。

那張風靡華國的臉上仿佛寫著兩個字：累贅。

池燁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被萬婉閣拖拽著也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看起來很難恢復過來了。

如今他也就吊著一口氣。

再加上……他被萬婉閣從陣眼的位置拖出來，結局與張秉均也就差不太遠了。

可是現在她沒有池燁霖不行。

這個局，就像是一張密密的網，將她、將這個世界徹底網在了裏面。

沒有池燁霖，最後一絲生機也就斷了。

殷雲扶眉心打了個結，卻又無可奈何。

曾經的她一直相信人定勝天，從來不屑於什麽天道，如今的她卻是又一次嘗到了被命數逼迫入死角的感覺。

這個天道……煩人。

不對，它已經快要死了，所以到底是新的天道在作用還是老的天道在垂死掙紮？

反正就是煩人。

這種從更高層次層層遞下來的交鋒，他們不是棋子，更像是被台風尾掃到的破樹葉。

樹葉左右不了台風，所謂努力，不過就是一群破樹葉子在風中“唰唰唰”地吵吵。

作用大概就是讓台風煩一下？

萬婉閣握著池燁霖，看著那張精致到連她都覺得有些不敢逼視的臉，又感受著掌下那人的微弱氣息。

一時間胸口激蕩。

只要再一下，這個人就死了。

這種左右他人命運的感覺，遠遠比她想象中的要痛快許多。

“天道在上，人道在下，以人道補天道……人道亡，天道生。”萬婉閣淡聲道，一邊說著，一邊逐漸加了力氣。

殷雲扶像一截木頭似的站在原地。

大概是沒吃飯的緣故，身體都僵了，看起來很沒有來之前的專屬於年輕人的活力。

萬婉閣沒想到殷雲扶定力這麽足，這樣一比，反倒襯得她這個全真教的創派祖師之女像個潑婦。

她臉色一沉，徹底沒有了顧忌，恨不得立刻就把池燁霖捏死。

這樣的狠色，竟然都不想一想真的把池燁霖捏死了，豈不是完全沒了制衡殷雲扶的籌碼。

外人以為殷雲扶是為了徒弟的生死，但她們兩個心裏清楚，完全不只是因為這個。

池燁霖的空間禁術很可能是為殷雲扶破開陣法封鎖，達成她最後的目的的唯一希望，也就是全世界所剩下來的那些人唯一生存的希望。

他死，殷雲扶就滿盤皆輸。

萬婉閣之前沒想到，現在也想到了，所以才下這樣的狠手。

殷雲扶的呼吸都放輕了。

最後的底牌已經打出去了，萬婉閣已經猜出來了，實力又超出她許多，可以說是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但她相信自己也不是一點贏的概率都沒有。

兩個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動手。

當殷雲扶終於突破萬婉閣的對她的限制撲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哢擦”一聲，池燁霖的脖子呈現一個詭異的角度，整個腦袋都要掉下來的感覺。

她眨了一下眼睛，不敢置信。

萬婉閣的嘴角卻是掀起了一抹弧度。

大局已定。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死”了的池燁霖忽然擡手，“破。”

他竟然沒死！

又沒死！

這一聲破低到幾不可聞，殷雲扶卻察覺到原本封閉的空間有了一絲變化。

“走！”池燁霖輕輕一推。

殷雲扶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兩千米開外的半空中。

是瞬移……

池燁霖不僅沒死，還破開了封禁，還用了空間禁術將她送到了兩千米開外的半空中。

她看了一眼腳底，萬婉閣已經追了上來。

“你再動一下試試！我殺了他！”

池燁霖原本歪了的脖子現在看起來正常了，但萬婉閣顯然有足夠的能力讓池燁霖的脖子再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