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沈葭強忍住尖叫出聲的沖動,緊緊地握著小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秋葉,屋頂上有人。”她小聲對秋葉說:“你去把人攔下。”
繼而,她掃了兩眼被疊得整齊的襦裙,一擡手,只聽“撕拉”一聲,就將襦裙撕開一道口子。
秋葉的武功底子本就高強,得了沈葭的指示,迅疾地跑到屋外,拾起一顆石子,飛快地朝屋頂上的人砸過去。
那人胸口處被擊中,來不及逃跑,就從屋頂上滾落,重重地摔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
“來人呐,抓賊啊。”沈葭跑出來,惶恐地喊人。
張嬤嬤和秋葉幫著她一起喊:“快來人啊,出大事了!”
流芳苑本就處在府裏的黃金位置,距離主院不遠,這幾聲叫喊,立馬將武安侯和張氏吵醒。
待他們一來,見到被人圍堵的“賊”,就受到了驚嚇。
“子墨,怎麽是你?”張氏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徐子墨捂住胸口,忍了疼痛,指了手頭的沈葭,艱難地說:“是葭葭表妹她們將我從屋頂上打下來的。舅舅,舅母,你們要為侄兒做主。”
“她們這裏,只有幾個弱女子,能大晚上地把你叫過來,再將你從屋頂上打下來?”武安侯皺了下眉,顯然是不相信徐子墨的說辭。
“侯爺,子墨可能是走錯院子了。他跟湘兒素來要好,可能晚上是想來找湘兒,但是忘記湘兒已經搬走了。”張氏硬著頭皮,替徐子墨說話,再順便提醒武安侯,沈湘做了多大的犧牲。
武安侯頓時感到好笑:“這麽大的人了,還能走錯?他和湘兒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關系再要好,晚上也總得避嫌吧。”
他覺得徐子墨八成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在晚上偷偷溜過來。
至於是什麽目的……
武安侯有些疑惑。
再轉過頭,看沈葭時,見她低下頭,一句話不說的樣子,感覺很是可憐。
而沈葭的手臂上,還挽著長公主差人送來的那身襦裙。
像是覺察到他的目光,沈葭慌張地倒退了幾步,特意將襦裙藏到身後。
武安侯的心裏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那很可能是皇後所賜的裙子,若是有絲毫破損,那沈葭到了桃花宴上,要如何交代?
他還指望著沈葭給他爭點氣。關鍵時刻,怎麽能出這種岔子。
“葭兒,把裙子拿過來給為父看看。”
沈葭像是猶豫了許久,才慢慢地將襦裙遞到武安侯的眼前。
武安侯檢查了一遍襦裙,看到上面顯而易見的裂縫後,立時火冒三丈。
“是你徐表哥做的?”他問沈葭,雖是壓抑著,但語聲裏已透出了些怒意。
沈葭不語,算是默然。
武安侯看著徐子墨,他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
徐子墨畢竟不是他親生的,目前還是府中的客人,他不好直接斥責一位客人。
張氏湊過來,看到裙子的裂縫後,亦是心驚。
她下意識地為徐子墨辯護,別有深意地看了沈葭幾眼,“侯爺,子墨他是向來懂規矩,不會做出這般糊塗的事。依我看,說不定這其中是有什麽誤會呢?”
“是是是。”趴在地上的徐子墨覺察到事態的嚴重性,附和道:“我是見葭葭表妹剛回來,怕她缺了什麽東西不好意思說,才想著來關心她,問她缺不缺什麽。我真的什麽都沒做,舅舅要相信我,不用被人蒙蔽了。”
他確實是想撕了沈葭的裙子,只不過他剛過來,沈葭就回來了。
他只能爬到屋頂上觀察情況。
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發現了。
他只恨,怎麽不早一點過來,將她的裙子撕成碎塊了,早點溜走。
誰知,兩人的話一落下,沈葭憤然地轉過身去。
“父親,聽徐表哥的意思,是我在憑空誣陷他。或許我回來就是個錯誤,這侯府早已不是我以前的家了。”她哽咽道,眼裏似是含了淚,卻使勁不讓淚水落下。
“是我想多了,以為母親當年待夫人不薄,我回來後,能得到夫人的呵護和疼愛。可我低估了夫人對徐表哥的感情。徐表哥在夫人身邊待了多年,夫人對徐表哥的感情更深也是應當的。”
“父親,打擾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離開。”
一番話,到底是含了幾分真情。
自從她母親過世後,她在侯府裏真正的家人也就是沈樂安了。
張氏被如此指責一通,臉白了白,“葭兒,你在說什麽,我何時虧待過你?”
隨後趕到的姨娘,見到這是踩張氏的好時機,忙是插話道:“大夫人,縱使表少爺平日裏跟你和二小姐走得近,你不該厚此薄彼啊。大小姐要是得了機緣,再次得到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喜愛,那可是連侯府都能跟著沾光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