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熱吻(第2/3頁)

天幕中,黑雲壓頂,幾聲悶雷炸開後,雨水如大珠小珠般,噼裏啪啦地砸下。

宮人們忙是撐著傘,高高舉起,恭敬地為司徒衍遮雨,任由雨水打濕他們自己的半邊肩膀。

司徒衍行色匆匆,剛走了幾步,他擡手撫住心口處,一口鮮血隨後嘔出。

“陛下……”千寒沖到他的身邊,將人攙扶住。

長孫氏聽到動靜,匆忙從佛堂裏走出。

見到眼前的畫面,她不由得被驚到,即是對宮人們吩咐道:“去將幾位太醫都請過來。”

太醫們低調地來,一個接一個地為司徒衍診斷過後,又是愁容滿面,拱手向長孫氏稟道:“太後娘娘,陛下.體內的劇毒再次發作,微臣怕是無能為力……”

長孫氏心驚,不可置信地說:“怎麽會?當時,從迦藍寺回來的時候,他不是就快痊愈了嗎?”

太醫們面面相覷,再是回道:“按理來說,確實如此。可陛下仿佛在不久前受過傷,體內竟然還蟄伏著另外一種毒。”

長孫氏大驚失色,“他什麽時候受的傷,哀家怎麽不知道?”

曾為司徒衍看診過的太醫猶豫了許久,才長嘆一聲,“微臣記得,陛下以前曾挨過先帝的十鞭。那寒玉鞭的威力非同小覷,先帝那十鞭偏生是讓這兩種殘余的毒相融,導致如今這種無力回天的狀況。”

太醫們說完,長孫氏的神色僵滯了許久。

“哀家明白了。”長孫氏才提了口氣,使自己鎮定下來,吩咐道:“記住,此事,決不能對任何人透露。新帝剛登基,若是此時,有任何意外傳出,難免會動搖人心。”

晚間,武安侯府內。

沈葭侯府後花園的涼亭內,與月姨娘相交談。

“下雨了,長公主,你是不是該回宮了?”月姨娘擡頭,望了一眼天色,又看到飄下的那道雨幕,勸了沈葭一聲。

沈葭的面色出乎尋常的白,眸光凝滯,一直呆愣地望著桌面。

若非月姨娘提醒,她似乎還沒覺察到下雨了。

沈葭強行擠出一抹笑意,用略輕松的口吻,說道:“月姨娘,我聽說,當初,我娘在城郊的莊子裏生下我的時候,那莊子裏好像來了個抱嬰兒過來的陌生人?”

月姨娘和張氏是差不多時間進門的,當時,已故是沈夫人在生產前,和武安侯鬧別扭,索性搬到了莊子裏住。那時,張氏已經順利爬上了武安侯的床,月姨娘還是個小丫鬟,跟著沈夫人去了莊子裏。

沈葭感覺,當年的往事,月姨娘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月姨娘見她這麽問,顯然是愣了一愣。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容色,“我也忘了,好像是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莊子門口,夫人看他可憐,就讓人收留了他。但是,那天晚上,夫人剛好生產,下人們都忙著照顧夫人。他是不是帶了孩子來,我也記不清了。長公主,你好好的,怎麽問起這麽久遠的事情來了?”

沈葭瞧見月姨娘那不自然的臉色,明白了幾分,心涼了下來。

“我只是聽到一些流言,說我不是我娘親生的,怕我娘當年抱錯了孩子。”沈葭的手揪緊自己的衣袖,又道:“所以,我才來向月姨娘求證。月姨娘既是在我娘身邊侍奉的,可還記得我身上所帶的胎記?”

聞言,月姨娘的臉色驟變,猶疑了一會,才訕訕地笑道:“這麽久了,我哪還記得胎記的模樣和位置。不是在腳上,就是在手腕上。長公主,流言不可信,你不要多心。我可以保證,你是夫人親生的。”

沈葭聽她這麽一說,心驀然沉下,小手緊緊地握成拳。

她的身上壓根沒有胎記。

白日裏,姬煜跟她說,她並非沈夫人親生,是前朝公主的女兒,而沈夫人和前朝公主都是被如今的太後長孫氏害死的。那個時候,她還不願意相信。

她一整天都在調查當年沈夫人的死因,發現沈夫人的死,的確很可疑。長孫氏和沈夫人去廟裏燒香,遇到刺客時,只有她們兩個人。事後,長孫氏只對別人說,沈夫人是為了救她而死。

再加上月姨娘現在所說的話,沈葭愈發地感覺姬煜所言很可能是真的。

若是真的……

沈葭的心裏騰起一股駭意,只覺自己所面對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恐懼。

不知道路在何方,自己該往何處去。

她的細指打著哆嗦,動了動身子,準備返回宮裏。

擡眼時,府中的一名婢女打傘過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藏在傘下,如白團子一般。

見到沈葭,沈樂安也迅速地朝她跑了過來,撲到她的懷裏。

“姐姐,你又要走了嗎?不留下陪安安一起用晚膳嗎?”小孩子圓圓的葡萄眼,在滴溜溜地轉著。

沈葭拍了下他的腦袋,心跳如擂鼓,“安安,姐姐暫時都不會回來了,你記得好好聽姨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