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青樓進行時(第2/2頁)

在一般人看來,這是每個人的習慣差異。

風情萬種的老板一瞧,神情在彤彤燭火中燃起了鎏金的光芒,她意味深長地瞧了後面的司馬沅一眼,輕輕點頭,像是在確認示意。

隨後旋即笑開了,“春花兒,帶幾位貴客去眀嵐間。”

小案擺滿了花枝,青絲地毯鋪就,博山爐中燃著讓人興致勃發的熏香,這是這家花街畫舫最好的房間。

三個男人坐上了桌椅,表現卻是大不相同的。

沈忌大大方方地橫著椅子坐下去,撚起一枚茴香豆,嚼得咯吱咯吱響,“三位姐姐坐呀,不要客氣,一人邊上坐一個。”

三個男人中,只有沈忌沒有易容,故而沈忌看起來長得是最好的。

一個與沈忌年紀相仿的小姑娘羞羞澀澀坐到了沈忌身旁的繡凳上。

“他近日與妻子鬧了矛盾,須得一枚解語花似的姐姐,才能得安慰。”沈忌笑嘻嘻地指了指司馬沅。

司馬沅雖是易了容,那通身的氣度令人折服,那冷然的氣場又讓人不敢靠近。

“嘖嘖嘖,你們看看,與我家姐姐絆了幾句嘴,便臭臉子了。”沈忌大聲一笑,從兩個姑娘中挑了個較為伶牙俐齒的,“去陪陪他,教他知曉別的女人有多好。”

“你真是個壞東西!”那一股機靈勁兒的姑娘逗弄著點了點沈忌腦袋,“自家姐姐墻角都要撬,你姐姐聽了該多傷心。”

“非是如此,我不過是讓這榆木腦袋懂得哄女人罷了……”說著他一個勁兒,將那姑娘推向司馬沅懷裏。

司馬沅一避,順手著了姑娘衣領一提,將那姑娘提到繡凳上坐好。

“嗤嗤,還害羞呢。”姑娘打了打司馬沅。

少年有些嫌惡,卻還是沒有說話,緊緊皺著眉。

剩余一個較為沉靜的女郎,小步子自顧自地坐到了自進房間以來,最為安靜的男人身旁。

那男人著了一身黛色袍子,整個人坐在最角落裏,他高高的,臉上有著半明半暗的光彩。雖是容色一般,卻有一種飄然出塵的味道,那種味道蘊含在了他的骨血裏。

“要不要喝酒?”女郎問道。

就在沈忌開玩笑說著司馬沅與其妻子關系的時候,女郎敏感地察覺到身旁男人周身氣場輕微的改變,他整個人都怔然一繃。

原本沉靜的男人朝前面摸索了一番,沒有找到酒杯。

“你……你你看不見?”女郎震驚了,眼前的郎君怎麽看也不該是瞎子啊……

“嗯。”郎君答道。

一看,他就不同於來此的兩個少年,他是個男人,就像是兩人的老師一般,是個沉穩、成熟而又溫和的男人。

她忙找了酒杯,又斟了一壺梨花釀,遞到他手中,“郎君,咱們這裏的酒有些醉人的,少飲一點。”

她說話的時候,甜甜的,吳儂軟語。

男人也勾了勾唇,“好。”

……

門口的人貼著門,靜靜聽著門裏的動靜,待知悉之後,躡足去了相隔好幾間的另一間房。

“主人,那房間裏不過只是幾個年少輕狂的小子,礙不了事。”暗衛說道。

“吾一開始便說,吳王多慮了。”一個身穿朱紅長袍的中年男子道。

他細長眉、丹鳳眼,臉上敷著厚厚的粉,美須倒掛,一看年輕時候便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小心駛得萬年船,吳王想得沒錯。”一個略顯敦實的藍衣男子道,他雖不甚好看,卻打扮得華貴又幹凈,整個人凸顯出一股威嚴感。

“王家主說得對。”朱紅長袍的男子連連稱是,他是皇帝敕封的民曹尚書,靠著美姿顏與察言觀色升上來的,他還有一個好姓,姓庾。

姓庾名閔,新野庾家。

而那敦實的藍衣男子,則是當今江州牧、元陽郡公,瑯琊王家的家主王裳。

在坐還有幾名要員,皆是為上首的王裳與吳王翎是瞻。

吳王翎身著一身黑衣,臉上戴了一個遮蓋全臉的白玉面具,他坐在上首,聽著下面人的恭維,手指敲打著桌面。

和在場所有以風流恣意著稱的世家貴族不同,吳王翎穿著謹慎,連手腕也牢牢實實包牢,即便是這樣,還是看得到手指斑斑駁駁的刀傷。

這便是當初判斷失誤,前往長安,最後被周滿捉住所留下的恥辱的痕跡。

沒人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只是被清河王沈南風救出之後,他整整四個月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

當再次出現之時,他已經成了這副鬼樣子了。

“幾個年少輕狂的小子?!”司馬翎訕笑,仿佛對一切正常人都懷著深深的惡意,“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須得時時刻刻監視著他們,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