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3/4頁)

聽完這一段後,秦肅當下也沒有答應給孩子恢復身份的要求,只讓馮玲先照顧著孩子。馮寬自然是知道,這個要求不大可能實現,畢竟這個孩子的身世算是皇家的大醜聞了,即便是過繼也怕別人猜出端倪,何況秦英還活著。

馮寬進宮說了那麽多,也只是為了能不將孩子送回去。如今這孩子交給馮玲與林賢之照顧,他自是一萬個放心。

送走了馮氏兄妹,秦肅坐在原處久久難以平靜,直至此時他才明白,在宮變的夜裏,為何有東宮的奴仆會將這孩子扔進護城河裏去,該是太子本人授意的才是。

若當時秦肅與鄭王都在在了正和宮內,那只有太子能繼位,可小皇孫必然更是名正言順,按照秦禹的性格必然要早早的立小皇孫為太子的,到時候太子便是登基了想要小皇孫的性命只怕都不是那麽容易。若以後治好了隱疾只怕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太子之位。倒是不如趁著宮變斬草除根,到時候將小皇孫之死嫁禍在秦禹身上就是。

可秦肅反過來想,也許太子根本沒有想那麽遠,他雖是讓鄭王替自己生了子嗣,只怕心裏也不會好受。當初沈池曾說過,太子妃的死絕非偶然,周皇後是沒有理由動手的,鄭王更不會動手了,在東宮之中想不懂聲色的除掉太子妃,只怕再沒有太子最方便了。

秦肅坐了片刻,便朝屏風處看了眼,可那裏依舊空無一人,接連好幾日了。段棠嫌屋裏悶,許多人來來去去又吵鬧,便不願待在秦肅眼前了。

自那夜宮變後,秦肅雖是面上沒有什麽,可是心裏幾乎是無法忍受段棠離開自己眼前一時半會,恨不得上朝都讓她坐在身側,可惜段棠不肯起早,更不肯陪著他吃這一份苦。

秦肅提筆想批復奏章,可才寫了幾個字,心裏就如長草一般,幹脆扔了禦筆。

林賢之研磨的手頓了頓,低聲道:“皇上可是在為了那個孩子憂心?”

秦肅看了林賢之一眼,緩聲道:“皇後呢?似乎有半日不見了嗎?”

林賢之道:“哪裏有半日,方才奴婢送內子出去的時候,看見娘娘在院前的小花園裏與顧大人說話呢。”

秦肅側目,淡定偽裝不下去了:“顧紀安?”

林賢之道:“正是,顧……”沒等林賢之說完,秦肅早一陣風的走了出去。

太極殿前花園有一處池塘,在炎炎夏日的傍晚,池塘邊有風,樹下也難得的涼爽,這會正是傍晚,往日這個時候,段棠大多都是在屋中不肯出來,可今日她不知怎麽來了興致,竟是坐在樹下亭子裏。桌上放著些瓜果與酒水,該是來了有一會了。顧紀安看起來倒是守禮,垂首站在一側,兩個人一來一往,不知是說寫什麽。

秦肅站在池塘對岸便覺得這畫面十分的刺眼,他腳步極快,林賢之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當快走到兩個人身側的時候,秦肅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扶了扶頭發上發冠,慢慢的踱步走了過去。

秦肅邊走便道:“皇後與愛卿在聊什麽?”

段棠側目看向秦肅,眯眼笑道:“在敘同窗之誼?”

秦肅沉默了片刻,看向段棠道:“是嗎,朕正好對皇後念書的事也很好奇,若是不打擾的話,朕坐在這裏一起聽聽?”

段棠忍不住笑了笑:“那若是打擾了呢?皇上折子批完了嗎?”

秦肅面上有片刻的空白,不得不轉臉看向顧紀安:“愛卿的手腕上的傷,聽聞刮風下雨還會疼痛,不若現在找來太醫再看看。”

顧紀安不曾擡眸,聽聞此言也沒有什麽表現,低聲道:“時候不早了,臣家中還有事,不敢叨擾皇上與娘娘了,這就先告辭了。”

秦肅立即道:“那就不勉強愛卿了。”

等顧紀安出了院門,段棠才回眸笑吟吟的看向秦肅,指了指身側的位置,擺了擺手:“來,坐這裏。”

秦肅緊繃的唇角,就勾起了弧度,他快步走過去坐到了段棠身側。段棠伸手便摟住了秦肅的肩膀,親了親他的耳朵。林賢之帶著太監宮女立即背過身去,可即便如此秦肅的身體也僵硬了起來。他雖是與段棠親近,可從未在天還不曾黑時外面,與她有過這般親昵的舉動。他似乎想掙開段棠的擁抱,可是又勉強忍住了沒有動。

秦肅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起來,段棠伏在他的肩頭忍不住笑了起來。秦肅僵硬的側了側臉,低聲道:“怎麽飲酒了?”

段棠不以為然:“洗了澡還是惹,便喝了幾杯果酒,放在冰裏很好喝,你要嘗嘗嗎?”

秦肅蹙眉:“沈大夫不是說不讓你吃寒涼之物嗎?尤其是冰上的東西。”

段棠頜首道:“是啊是啊,他是怕我體寒不好孕育子嗣,可我們兩個現在連肌膚之親都沒有,又何必想那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