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3/4頁)
理所當然的答案,脫口而出。
徐明初與周氏頓覺小酥餅甜得讓人心慌。
無法想象,書畫界中首屈一指的“探微先生”、皇帝最寵信的“徐待詔”,在大夥兒爭相求畫而不得的時刻,竟捋起袖子下廚,用他那落筆如神的手,為妻子做出五款不同口味的酥球。
只因,對方“愛吃”。
阮時意見徐赫袍角、下頜沾了點面粉,又不便當著小輩之面為他整理,遂使了個眼色。
徐赫會意,以手背蹭了兩下,不慎將粉末延展至腮邊。
阮時意笑彎了眸,忍不住擡起纖纖素手,替他一點點擦拭幹凈。
彼此間並無片言只語,僅僅是一個微妙眼神、一個細小動作,便瞬即將默契的蜜意填滿了整個庭院。
徐明初與周氏婚後亦是被自家夫婿諸多寵溺過來的,仍覺眼前的柔情蜜意令人牙根發酸,既想嗑上一口糖,又恨不得當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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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之日,徐赫除了為阮時意做點心,精益求精,陪她作畫、種花,還不忘陪毛頭、阿六和大犬們玩耍。
偶爾與徐晟對練刀劍,祖孫二人時不時密議。
當長子休沐,他去了首輔書房,與之品茗,析理問難;亦曾受徐明裕之邀,到長興樓小聚,試新菜,品佳釀。
得悉他們夫婦二人計劃遠行,子孫們更是依依不舍。
短短十數日,大夥兒似乎不約而同抓緊時機,彌補錯失了的年月。
徐赫雖非板正睿智的老父親、老祖父,也無阮時意早年誇大其詞的完美,卻以年輕平實的心態,與兒孫處成了好哥們。
他白日忙於和子孫溝通,晚上則忙於和妻子“溝通”。
無非軀體緊貼,玉臉斜偎,檀口換津,神思如風摶柳,形骸如漆附膠。
待熱烈心跳聲漸緩,雲霞消散,眷戀氣息始終縈繞不去。
徐赫擁溫香入懷,撫軟玉於掌,笑哼哼道:“阮阮,記得你我一年前的賭局麽?看樣子,已不作數了吧?”
阮時意從狂潮中平復,仍死要面子:“什麽不作數!咱倆現下打平!等我贏了,你、你還是要聽我的!”
徐赫笑得發抖:“好!就算你玩男女換裝、鮮花插牛糞的遊戲,我也聽你的,成了吧?”
“還拿那件事嘲笑我!”阮時意憤然啃在他臂上。
徐赫吃痛,剛退去的潮熱又起,悶聲威脅:“阮阮這是逼我……把缺失的幾十年盡早給你補上?”
“別鬧,”阮時意倦極,破天荒探臂抱緊他,“你得……再給我點時間。”
她曾為子孫操勞大半生,可不想太快為“名為情郎、實為丈夫”的他操勞而死。
徐赫無奈,本想哄她同去泡個澡,又怕驚動外間守夜的丫鬟,唯有自行端水給她擦了擦。
身為丈夫、情郎、先生、護衛、廚子……他大概無所不能。
禦賜新宅正按照他的意願重新布局,安靜無人擾的花園、設有寬敞臥榻的畫室、建於臥房之側的溫泉池……應有盡有。
嗯,他只需再忍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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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裊裊香煙從首輔書房的蓮花紋爐中飄渺而升。
書架上的藏書,足以讓整個京城的讀書人為之汗顏和瘋狂。
徐晟自幼不好文,如今跑到父親書房挑燈夜讀,實在罕見。
徐明禮掩卷,信步走向長子,發覺他埋頭細閱的,是一本關於蠱毒的雜書。
“還在為那姑娘傷神?”
徐晟窘然撓頭:“我就隨便翻翻。”
“呵,知子莫若父,”徐明禮笑意舒展,“我若連你那丁點的小心思也猜不透,枉為人父,也枉為內閣之首。”
徐晟遭父親當面揭破,沒敢承認,又不好否認,左顧右而言他:“父親,這書……我借幾日,成不?”
“借兩日,你能做什麽?”
“我……”
徐明禮嘆了口氣:“事到如今,這事兒,得好好商量商量。”
徐晟英氣的容顏漫過黯然。
他從未忘卻,祖母曾提醒他——別忘了,你是徐大公子。
作為探微先生長孫、徐首輔長子,他的良配無疑是王公貴族、世家女子。
縱然靜影救過他,是他多年來努力的方向,可對於這位“昔日師姐”、“今日丫鬟”,他萬萬不能多想。
可他放不下心。
徐明禮見他默然,解釋道:“秦大夫研究多時,推斷……程指揮使的蠱毒沒法盡除,但有個法子可一試。”
“什麽法子?”徐晟喜色乍現。
“你別高興得太早,”徐明禮皺眉。
“您倒是說呀!”
“蠱毒多為純陰或純陽之氣,秦大夫的意思是……可考慮陰陽調和。”
徐晟眼神略為迷惘:“那就調和唄!”
頓了頓,他似是記起了什麽,目瞪口呆:“您該該該不會是指……那那那那種事兒吧?”
話音未落,俊顏已紅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