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伸手的不愛

通乳疼,漲奶也疼。

小褚褚的小嘴兒讓褚年又愛又恨,她吸得用力,他就得疼,她要是不喝奶,漲奶的時候也疼。

對褚年來說最疼的還不是上面,是每次哺乳連帶的宮縮反應,也不知道這兩個部件兒是怎麽接上頭的,就像是股市和人民幣匯率一樣,還榮辱與共起來了。

余笑說他是打了促進子宮收縮排惡露的腰才會疼的密集,褚年還是堅持認為是奶水太多的緣故。

索性連水都不敢喝了,余笑會勸他多喝水,黃大姐送來的什麽補奶水的湯,就不讓他喝了。

手術完了第二天,褚年就可以換著姿勢躺著了,小褚褚被放在了他的床邊,除了吃就是睡。

褚年自己渾身不舒服,看著她淡淡的小眉頭,總想用手指把她戳起來。

“起來,我都睡不著,你睡什麽?”

可手指總是停在了離小東西額頭半厘米遠的地方。

“雖然是疼得要死要活,不過一想這麽她是被我生出來的,我還是覺得這事兒真神奇啊。”

B超屏幕裏小小的胎兒和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細細呼吸的小生命給褚年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余笑在用手機發消息,聞言擡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個小小的孩子,沒說話。

“怎麽了?我生出來的,沒毛病!”還想再說點兒什麽褚年皺了下眉頭。

“我下面好像又流東西出來了。”

說這個話的時候,褚年也覺得尷尬,液體流淌的感覺讓他偶爾會有種自己失禁了的錯覺,也提醒他疼的地方不只是肚子,還有肚子下面的位置。

余笑問:“需要換墊子麽?”

褚年搖了搖頭,他昨天還矯情,疼了幾下就想換墊子,可一天淋淋漓漓總有一點兒,換一次墊子也得折騰他一下,他真心折騰不起了。

“那你要不要換個姿勢坐起來?”

褚年這下答應了。

余笑就先把孩子抱回到小床裏,又幫著褚年坐了起來。

看見余笑又把孩子抱回來,褚年忍不住說:

“你抱孩子一看就挺熟練,我現在連怎麽擺弄她都不知道。”

從剛結婚時候起就開始準備做個母親的人,與褚年這種“半路上馬”的肯定不一樣的,不止是準備上的不一樣,連心態都完全不同。

不過這話余笑不會跟褚年說的,事實上她除了照顧褚年之外,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必要再說什麽。

下午,來了一個女醫生,先是摸了摸褚年的肚子,然後說她要給褚年按肚子。

聽見“按”字,褚年立刻雙手去抱自己的肚子,被醫生制止了。

他腦袋裏那個被轟炸過的斯大林格勒迎來了重建的前奏——拆除廢墟的推土機。

“啊啊啊!!”

手抓著枕頭,枕頭幾乎要被撕爛了,褚年的痛嚎聲聽得人心裏發顫。

抱著孩子等在外面,余笑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她低頭看了看小小的女兒,低下頭,輕輕地親在她的小繈褓上。

再回病房,褚年已經滿頭大汗地癱在了床上,嘴裏說:

“不值得啊,不值得。”

什麽不值得?

褚年不說,余笑也不去問。

下午探視的時間,之前約好的月嫂戚大姐來了醫院,檢查了一下病房裏在用的東西,又問了問褚年的飲食情況,不禁搖頭說:

“不喝那些肉湯就不喝吧,蔬菜應該多吃一點,還有蛋白質,能促進傷口恢復。”

戚大姐說話做事都很沉穩,話不多,事兒卻幹得不少,還教了一下褚年抱孩子和喂孩子的姿勢。

她呆了半個小時,要走的時候,又有人來了。

是褚年的媽媽。

“哎呀,我昨天什麽都沒幹,光是分雞蛋就分個沒完,小區裏裏外外,我那是弄了六百個雞蛋啊,哎呀我的媽呀,可累壞了,借了你劉阿姨家的大灶台,煮了好幾鍋。”

一包紅皮雞蛋裝在塑料袋裏,褚年媽媽笑著遞出來的時候,仿佛是在給人看自己的勛章。

“余笑的媽媽是把腳傷了是吧?唉呀,我昨天煮雞蛋的時候也是把腳給燙了,幸好冬天穿得鞋子厚,熱水沒真的澆透了,不然我真是連雞蛋都送不過來了。”

這話有意思,本來低頭不想說話的褚年擡起了頭,平時他這個媽沒事兒都要找出事兒來,現在他們真有事兒了,怎麽聽這個意思,這是說自己笨手笨腳照顧不了兒媳婦呢?

難不成她以為余笑媽媽受傷是為了躲閑?

褚年的腦子轉了轉,想到之前自己這個媽就在自己住院的時候鬧了一場,顯然是不想照顧孩子的,可那時候余笑媽媽沒受傷,她就算想照顧,這兩邊的家裏也得掰扯一下,現在余笑媽媽退出了競爭,按說她一家獨大了應該趁機拿捏要價才對,怎麽就退了?

雞蛋放在了床頭,褚年的媽媽又拿出了一個保溫盒,對自己的“兒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