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從身體好轉後,杜清翰一反常態,身邊再沒出現過什麽鶯鶯燕燕,反而開始燒香拜大神,成為風水玄學的忠實信徒。

女鬼一時的迷惑讓他頭暈目眩,等她消失後,他的記憶也回來了。

一想到自己跟那個東西同床纏綿好幾天,杜清翰就一臉菜色,某項功能陷入癱瘓狀態。

把杜國華接回來之後,杜清眠似乎就沒什麽訴求了,除了日常修煉,就是在臥室裏照看父親,但姚詩嵐還是沒閑下來。

在療養院見到齊康盛,相當於杜清眠的身份已經曝光,即便姚詩嵐萬般不願,也不得不為她舉辦宴會昭告天下。

鑒於齊康盛是個嘴上把不住門的,幾場酒席吃下來,杜家小女兒回歸的消息便人盡皆知。太太們有意無意問起,姚詩嵐面上帶笑得體應對,說是宴會已經備好,要為幺女接風洗塵。

姚詩嵐現在把持著杜家的裏外應酬,杜清眠出現在眾人眼前是什麽樣,就代表她對杜清眠的態度是什麽樣。

她一向重視面子工程,為了在眾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寬容大方,提前給杜清眠準備了高定裙子,精致高跟鞋。又訂下香檳美酒,發出邀請函,時間就定下了。

裙子提前送到了家裏試穿,白色的禮裙上鑲嵌著閃閃細鉆,看起來價值不菲。

姚詩嵐看她穿上裙子照鏡子,在一旁笑著問:“好看嗎?”

杜清眠嗯了一聲。

“誠如你所說,你是杜家的孩子,沒人能跟你搶東西,更別提你還有這樣超乎尋常的手段。所以眠眠,你要知道,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該屬於你。”她幫杜清眠理了理裙邊,贊嘆道:“這裙子可比你那破衣裳好看多了,整個人都洋氣了!”

杜清眠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但一個壞人總不可能忽然轉好,於是敷衍道:“除了杜家的東西,沒什麽是生來就該屬於我的。”

姚詩嵐噎了一下:“話是這樣說,可要是有了錢和地位,什麽不是你的呢?”

明明互相之間不熟悉,甚至之前還有過齷齪,偏要帶著硬湊上來的熱絡。杜清眠聽著她油膩的語氣,看了一眼她臉上甜膩的笑,腦子裏忽然電光閃現,想起了自己看過的宅鬥劇。

笑裏藏刀的繼母為了把繼子女養廢,又不遭人詬病,往往會采取一種叫做‘捧殺’的手法。

外人面前對繼子女千般萬般好,什麽都順著她,甚至比對自己的孩子還好,其實是為了把她養成紈絝脾氣,毀掉一生。

感謝無私且有才華的編劇們,讓她下不了山還能學習與人交往的優秀文化。

杜青岷覺得姚詩嵐高看自己了,她都十六歲了,不是三歲小孩兒,性格沒那麽彈性。

但姚詩嵐實在太討厭,杜清眠為了不讓她再騷擾自己,只能點了點頭,恍悟般頗為認同道:“你說的對,大姐已經不在杜家了,我就是杜家唯一的繼承人。好東西都該是我的,跟我搶的都沒長眼。”

“話也不能這麽說……”姚詩嵐沒想到她還能舉一反三,強笑道:“你二哥和三姐都是杜家人,沒道理把他們排除在外……”

杜清眠的臉色一下子黑了,仿佛不想再聽她說下去,穿著裙子就回臥室把門砰一聲合上。

門板猛烈撞擊帶來的氣流吹起她的額發,姚詩嵐氣得摸了摸心口,又安慰自己,她脾氣越爛越好,最好爛到根兒了上不了台面,看齊家人還願不願意給她當靠山,看圈裏人哪個瞧得上她。

杜清眠對她的心理活動不感興趣,接下來幾天還是在杜國華臥室裏的時間最長。

跟老爺子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專業的護理人員,是齊康盛幫著找的,因為杜家其他人不怎麽過來,跟杜清眠接觸的時間最多,她讓杜清眠叫自己江姐。

杜國華沒有意識,長期躺在床上擠壓皮膚,一不小心就會生褥瘡,所以需要照料的格外細心。

剛開始杜清眠在臥室給老爺子按摩的時候,江姐還怕她不小心按到哪個經脈按出問題,委婉地勸她休息就好,照顧的事兒都交給自己。

可杜清眠看著軟軟的好說話,實則軸得很,不管她怎麽勸,每天定點定時過來按摩。

她怕萬一出事兒自己擔待不起,就去跟姚詩嵐說,結果姚詩嵐還挺高興,直言讓她隨便按,不管江姐怎麽陳述危害性都不願勸說杜清眠。

她巴不得杜清眠按出事兒,到時候不用她費盡心思了,害死父親的大帽子往她頭上一蓋,她這輩子就完了,更別提跟齊家的婚約。

江姐無奈,只得在杜清眠按摩的時候陪在一邊,以防出什麽差錯。

出乎她意料的是,幾天按摩下來,杜國華不僅沒出什麽事兒,在自己給他進行日常檢查的時候,還發現他的生命體征逐漸變得正常,即便自己沒給他翻身,他身上也沒再長過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