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我好委屈
她摸了幾下, 忽然神情天真地問:“這是給我的禮物嗎?”
越蘇全部體重都壓在他身上,不算沉, 左手軟軟地撐在他肩膀上, 幾乎沒用一點力氣, 但韓信根本沒法推開她。
他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 因為目前的關系並非由自己主導,而巧妙地躲過了道德的譴責。
“是。”
是給你的,快收下吧。
不要再往後坐了,會頂著你的。
越蘇心滿意足地點頭, 又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嘀咕了句“你好看”, 枕在他胸膛上, 秀氣地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剛才他定時過的空調“滴”了一聲,轉為夜間模式, 房間裏最後一點微弱的光源也消失掉。
久久沒有人動作。
半晌, 迎著空調吹出的徐徐暖風, 韓信把沒被她枕著的左手手臂擡起來, 遮到了臉上。
唾棄自己需要幾步?
下定決心不去接近她。
然後她引誘你, 甚至是無意識的,再然後你用了五分鐘屈服,和她抱在一起滾到床上去。
最後你起反應了,而她就這麽天真地睡著了。
最後讓韓信坐起來處理殘局的,是他被摧毀得所剩無幾的羞恥心。
蘇小小什麽時候會端著醒酒湯上來, 他完全無法預測,也是能讓目前場景更糟的一個支項選擇。
他把越蘇往被子裏一裹,終於倉皇地逃出了這個房間。
如果這是個密室逃生rpg遊戲,那麽他在第一關就把所有的生命值都用完了。
蘇小小在廚房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記憶裏的托盤,把兩碗還溫熱著的醒酒湯放上去,上了樓。
“蘇蘇。”她敲門,沒人應,於是單手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溫度頗高,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蘇小小扶她起來,讓她在半夢半醒中喝了幾口醒酒湯,以確保她明早起來不會頭疼。
“……小小?”
“是我。”蘇小小沉穩地答道。
“……信哥呢?”
“他早就回自己房間了吧,他也醉了。”蘇小小仔細看著她,以防她把湯弄到自己衣服上。
“哦……”越蘇迷迷糊糊答應了一句,“原來是夢……”
蘇小小也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麽,應該是個美夢吧。
蘇小小把房門掩上,又走到走廊盡頭,敲了敲韓信的房門:“信哥?你還醒著嗎?”
沒人應答。
她有點為難,因為畢竟是異性,不好直接推門進去。
“信哥?”她又喊了一遍。
“……放在門口吧,謝謝你。”房間裏終於傳來了聲音,聽著不太正常,啞得厲害,想必是剛剛被她吵醒了。
蘇小小答應了一聲,把碗放下,就下樓去了。
樓下周都督正在被唐叔科普“生活在現代你應該知道的一百個常識”,他側臉如玉,在燈下看去五官堪稱完美,只是生前操心得太多了,眼角有一點點象征著衰老的細紋。
蘇蘇不在,她點了點家裏的房間,把都督的住處安排好了。
“請問,我能看一看漢末信史嗎?”他看了看房間,問道。
“有是有,但都是簡體的,都督您可能要先背一下簡繁對照表。”蘇小小把二十四史翻給他,又遞過去一份簡繁對照表。
“麻煩你了。”周都督向她道謝,儀表真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蘇小小看著他進房間關門,心裏沉重地長嘆了一口氣,走到沙發邊坐下來,對花木蘭說:“木蘭姐,我終於明白你代入昏君的爽點了。”
“嗯?”
“要是身邊的寵妃長成周都督這樣,別說烽火戲諸侯了,把諸侯們綁到長城上放煙花我都願意。”她長嘆一口氣,“果然還是昏君比較好玩啊,逗別人笑比被逗笑爽多了。”
第二天越蘇起床之後精神委頓,她的結論是:酒不是個好東西,還是少喝為妙。
蘇小小照顧酒醉的人經驗豐富,第二天所有人面前都是一碗清粥。
蘇小小給越蘇盛粥,說:“蘇蘇你振作一點,只是幾杯酒而已,釋放你心中的猛虎啊!”
越蘇一邊乖乖喝粥一邊吐槽:“我覺得自己心中的猛虎已經胖死了,現在躺在地上起不來。”
花木蘭說:“你喝酒不上臉,應該是酒量挺好的,鍛煉一下完全可以和大家拼酒。”
越蘇:“謝謝,不用了,我再也不想喝了,我現在和斷片了似的,腦子裏全是亂七八糟的夢境。”
花木蘭繼續說:“其實我昨晚才發現信哥酒量那麽差。”
坐在桌子另一邊發呆的韓信:“我只是上臉嚴重。”
花木蘭:“那你昨天那麽早就走了。”
韓信:“……”
他無法反駁,默默低下頭喝粥。
越蘇並沒有意識到昨晚稀奇古怪的片段式夢境可能是真的,跟著花木蘭一起笑道:“信哥也喝不了酒嗎?那以後我們倆一起喝果汁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