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將軍
“將軍。”見他進來了,房裏的美人慌忙站起來, 乖順地行禮, 眼睛裏幾乎沒有一點清明色彩, 不知道她們給她喝了多少。
他從小一直在社會底層過活,什麽都見過, 知道秦樓楚館裏的姑娘第一夜陪客人, 往往會給喝點酒, 因為待會兒會痛得厲害,怕姑娘們挨不住,敗了客人的性子。
但是……
韓信的這個聯想使他的心情憑空壞了幾分, 幾乎有點不敢看她仰慕的眼神,愈發覺得窘迫。
美人靠近了一點, 身上清甜酒香縈繞, 眸子水光瀲灩, 襯得她整個人都嬌媚無比, 見他沒什麽反應, 委委屈屈地又喊了一聲:“將軍。”
他的美人。
韓信見不得她這個表情,她長得實在太合自己心意了, 又一副愛慕許久的樣子,讓他更加覺得自己不該把她和那些……那些人做聯想。
他兀自心虛, 竟有些埋怨把她灌醉的人。
這倒是冤枉了,天地良心,他房裏這個美人從頭到尾也只喝了半杯,還是梅酒, 實在是她自己酒力不勝。
韓信輕輕咳了一聲,說:“姑娘是叫……蘇蘇,是吧?”
他這個問句卻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只有幾步之遙的美人在他出聲之後直接走了兩步,撲進他懷裏來。
韓信措手不及,被她抱了個滿懷,還沒來得及有什麽想法,就察覺到懷裏的姑娘委屈地哭出來了。
他渾身僵硬,一時間又驚又怒、又愛又喜,正要問她是不是受了別人欺負,就見懷裏的姑娘淚眼朦朧地擡起頭來,素白的手還緊緊扯著他胸前的衣襟,軟綿綿地喊:“信哥哥……”
“信哥哥,我好想你……”
他們從前見過嗎?
好熟悉。怎麽這麽熟悉。
韓信頭腦一片空白,隱隱覺得這空白下掩埋著不該觸碰的東西,正要細究,懷裏的美人踮起腳,直接吻了上來。
梅酒清甜,暖香襲人。
愛欲於人,如同執炬逆風,恐有燒手之患。
但是火真正燒起來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已經顧不上了,便是燒到身上又如何?
韓信捏著她的下巴,還要進一步深吻,忽然察覺到懷裏姑娘的力道卸了,似乎不願意繼續親近下去,於是他拉開距離,眼神晦暗地去望她的臉。
“嗯?”
懷裏的美人唇色嬌艷,眉眼一低,委屈地說:“……腿酸,夠不著。”
韓信才後知後覺她一直踮著腳,親近了這些時候,想是撐不住了,不得不站回來。
他有些慚愧,暗暗覺得自己真是不夠體貼,於是徑直把美人抱了起來,掀開暗昏昏的簾幕,往榻上一放。
橫抱起來的時候,才想起這美人之前是舞姬,他沒留心舞跳得怎麽樣,但渾身上下著實是軟,又好聞得緊,眼淚汪汪的,教人一心想疼愛她。
先是續上了剛才中斷的吻。
美人鬢發散亂,暗鴉鴉的青絲鋪了半枕,纖細的手指被按住摩挲,嬌怯的聲音細細的,帶著鼻音求饒,嘴裏的話倒是混賬:“信哥哥,你疼疼我啊……”
疼你。當然疼你。
韓信已經著手去脫她的衣服,還沒拆解開腰帶,就見美人含咬著自己嫩白的指節,臉上的表情半是懼怕半是羞怯,仿佛怕自己說出什麽推拒的言辭,讓他覺得自己不夠聽話。
是了,她還是……
哪還顧得上繼續解衣服,先親近得夠了、安撫得夠了再說。
不要怕我。
“別咬。”話說出來才覺得自己聲音低啞,仿佛被情/欲重重圍困,解脫不得。
韓信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纖細的手指拉開,自己吻了上去。
越親近越覺得不夠,吻她的唇,吻她的雙頰和脖頸,一路親吻下來,衣衫被蹭得半褪,在昏暗的床榻上隱約能看見胸前的綿軟。
他吻到一半,被她脖子上緊緊系著的玉器給擋住了,於是伸手去解,想要扔到一邊去。誰知剛上手,立刻就被身下美人擋住了。
她渾身軟綿綿的,已經沒什麽力氣了,但是還是堅定地握著他的手,臉上全是潮紅,一本正經地搖頭:“不能拿走……”
韓信帶著鼻音“嗯”了一聲,以為是她家傳的首飾,正要放開手往下吻,心裏不知怎麽想的,又借著不甚明亮的燭光看了一眼。
是一對剛卯。
怎麽會這麽戴?不應該系上赤蕤垂在裙邊嗎?
他想著,伸手去掂起她脖頸前的剛卯,入手沉甸甸的,才發現是玉器。
這麽貴重的護身符,一個燕地的舞姬怎麽會有?若是家傳的物品,為什麽不賣了剛卯補貼家用?反而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做舞姬?甚至送到千裏之外的漢軍軍營?
看著她那麽愛護、視若珍寶的樣子,韓信心裏一沉,語氣已經不怎麽好了,低聲問她:“這麽喜歡,是旁人送的嗎?”
被壓在榻上的人已經被酒精和情/欲逼得神思紊亂,乖巧地點頭:“是,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