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論禦貓的腰力(7)(第2/2頁)

我興奮地過去看了看,很是失望。

只是一個普通的采花盜,在忙著踩點。

之所以斷定這名青年男子是采花盜,一是他身上血氣頗多,看人不論男女,總往下三路招呼,二是他面帶潮紅欲色,目光緊盯著樓下走過的美貌少女,絕非是尋常的貪色多看兩眼,我分明從他眼裏看到了濃重的欲念。

為防誤會人,我從背後拍拍他,在他回頭的時候招呼了他一肘子,對他瞪圓了眼睛,這是眠語術,我從雪玉嬌的天魔大法裏悟到的一種神奇功法。

正統陰癸派的天魔大法是要天魔音配合天魔舞,以歌舞融入武功,擾亂敵人心智,達到迷惑敵人的目的,練至頂層甚至可以顛倒陰陽美醜,使得中招之人記憶混亂,把醜女當天仙,把天仙當母豬,我弄不來那個,套幾句真心話還行。

我問他:“叫什麽名字?”

采花盜說:“江沖。”

我又問他:“看那姑娘啊?”

采花盜嘿嘿直笑,對我比了一個下流的手勢,挺俊俏的眉眼看上去猥瑣之極。

我想了想,問他:“采花這事,做過幾單了?”

采花盜想了想,臉上忽而露出一些痛苦的神情,我幾乎以為自己誤會人了,剛要收回眠語控制,就聽見他喃喃地說道:“記不清多少個了……”

我摸了摸采花盜的後脖頸。

我本來沒準備殺人,但在茶館聽人閑聊的時候說起,此間的律法十分寬松,除非實在罪大惡極,判處死刑的極少,像我昨天殺的那幾個,無一例外都是殺人放火的慣犯,手底下無辜的人命不止一兩條,朝廷掛出的通緝文書寫明了生死不論,殺賊有賞,而這個采花盜一不在通緝文書上,二沒有殺過人,硬要扭送官府,據說至多一個刺配流放。

刺配流放,就是臉上刺個青,然後趕到窮山僻壤去服役,或者趕到邊疆自生自滅,碰到運氣好的,還能自己跑回來。

我覺得這不行。

我小心地殺了采花盜,然後找了個地方把他燒了。

用的是我十三門奇功之一的《天火法》。

其實《天火法》並不比《冷屍法》要差,排在《冷屍法》後面的原因是我的私心,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人連皮帶骨燒成飛灰的功法,當初創它也是手誤。我很少動手殺人,一旦決定殺人,必然是因為這人觸及到了我的底線,而能夠觸及到我底線的人,無一不是惡貫滿盈到罄竹難書的人,《天火法》燒得太快,一點痛苦都沒有,這樣不好。

但不可否認,用它來毀屍滅跡是最好的。

一下午無功而返,我回去的時候展昭還沒回來,看包大人的意思,是準備熬個夜。

前堂的事倒是不影響府衙後院,今天下廚蒸的是包子,讓衙役們方便外帶出去吃,我讓趙虎給展昭帶了幾個包子,自己也咬著包子回到後院,正好撞到陳嬌娘。

陳嬌娘見到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我又咬了一口包子,也裝作看不見她。

我對不喜歡的人,一向都是視而不見的。

一口包子還沒咽下去,陳嬌娘忽然叫住我,我回頭看向她,她的眼睛有一點紅,還有點腫,應該是哭了很久。

陳嬌娘看上去有點怕我,但還是鼓起了勇氣擡著頭看我,她說道:“戚姑娘,我過幾天要走了,不會再礙著你的眼了,但是……”

我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陳嬌娘用哭一樣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有本領的江湖人很厲害麽?我守了兩年,兩年……戚姑娘,你就算會武又怎麽樣?展大人就算喜歡你,他也不會娶你的,你就等著吧,等聖旨下來……”

她又抽泣了一會兒,我聽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她是說小皇帝的一個叔叔寧王的女兒也喜歡展昭,並且喜歡得轟轟烈烈,只等著十五及笄就會求小皇帝下旨賜婚,這兩年展昭一個大好青年擺在開封府裏卻連個媒人都沒上過門,就是因為這個。

我伸手摳了摳臉頰,隨即嫌棄地皺眉,我想起白天就是用這只手殺的人,陳嬌娘卻誤會了,她蒼白的臉上露出快意的表情,繞過我快步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