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論禦貓的腰力(12)(第2/2頁)

展昭的臉色卻是一下子沉了下來,他也看了看那些漁船,卻沒有去問船家,只冷笑道:“不用問了,一定是白玉堂,這松江府裏除了一個白五爺,還有哪家的五爺敢在陷空島如此行事!”

我點了點頭,反正我們是去找白玉堂算賬的,也不用擔心那些人跑了,跑得了賊,還跑得了島嗎?

我和展昭登船過江。

這會兒正是下午,江面波光粼粼,倒映著秋日高陽,江上的風帶著一點魚腥味,卻不難聞,吹得我頭發飛揚,倘若是美人迎風,自然是墨發生輝,流光溢彩,但我不光不是美人,還有一頭亂蓬蓬輕飄飄的枯黃長發,這種發質除非抹了漿糊,否則迎風一吹,綰得再緊的頭發也要散。

於是我的頭發就這麽散了一臉。

展昭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覺得他是在嘲笑我,但他就算是嘲笑我的樣子,也好看得像是在發光。

展昭笑完,很是自然地伸出手替我拂開亂發,卻在對上我亂發後直盯著他的一雙眼睛時微微怔了一下,我覺得可能是我看他的眼神太過灼熱,於是微微垂下眼。

展昭解開我的發帶,取下我的簪子,然後重新給我理了理頭發,綰出一個和之前差不多的發式,其實我會綰的發式本來就不多,都是非常簡單的綰法。

我覺得頭皮有點緊。

但我沒有說出來,展昭的動作很生疏,也許這是他第一次給別人綰頭發,我要是這個時候指出來,容易傷害他的自尊心。

在我的頭發第二次被江風吹散之前,船靠了岸,我先前注意到的那幾艘漁船在我們之前靠岸,但他們的船重,還要卸貨,所以我們的船靠岸的時候,剛好見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漢子得意洋洋地拽著一個手被麻繩捆起來的少女走在前面,他身後,幾個壯漢揪著一個衣著寒酸的老頭,少女被堵著嘴,一直在嗚嗚咽咽地哭,老頭則是一邊不停地掙紮,一邊叫罵。

我不是很高興。

在我看來,江湖人是江湖人,但凡手裏有了人命的江湖人,不管是俠客還是魔頭,殺的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便已經在閻王那裏欠了債,旁人殺他也是天經地義,強者殺人,遇更強者被殺,這是江湖道理,不是恃強淩弱。

我最討厭的就是欺負老弱婦孺。

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動手,展昭就已經大步走了過去,喝道:“站住!你們是陷空島的人?為何強押這對父女上島?”

領頭的那個刀疤漢子起初沒注意身後,一回頭才發現展昭,目光在他腰間的重劍上轉了一圈,立刻就有點慫,現場現編瞎話道:“這位爺別誤會,俺是陷空島船上的頭領,這老頭把閨女賣給咱五爺做妾,咱去接人,結果他翻臉不認賬,還想帶著閨女跑路,這不就給他抓回來了……看爺氣度不凡,想必上島來也是來找咱們陷空島的幾位爺爺的吧?”

他說著,老頭又要罵,被一個大漢掌摑了幾巴掌,展昭怒道:“住手!既然你說是做妾,聘妾文書何在?從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這姑娘的父親既然不同意婚事,收了錢退給你們,收了禮還給你們,又何故抓人上島,動手打人?”

那頭領被說得惱羞成怒,老頭滿嘴是血,還在叫嚷著:“誰跟他們有文書!大俠,我父女二人只是路過這裏,是他見我兒美貌,硬要搶去送給什麽五爺六爺的啊!”

展昭目光陡然銳利起來,盯著那頭領,說道:“你可還有話說!”

那頭領喏喏不語,一只手卻悄悄地在身後腰帶縫隙裏掏出了什麽,我耳朵一豎,手沒法大動作,只能靠指力擲出原本用來拖拽我的鎖鏈,鎖鏈倒是很長,那頭領飛快地掏出東西想朝著展昭襲擊的同時,鎖鏈的一端已經招呼上了他的臉。

我這次長了一點心眼,沒有動用內氣,不然這個人的腦袋就要碎了,但只靠指力,他也被砸得滿臉是血,向後飛出幾步,倒地昏迷過去。

展昭看向我,他的劍在剛才拔了出來,我也是擲出鎖鏈後才發覺他已經有了防備,而這在我平時,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關心則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