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李某某與戰神表妹(7)

好在來人自帶了衣裳。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就看著他換衣服。

來人大約是專門練過, 他穿衣服的速度很快, 不多時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個翩翩公子模樣的人了。

但我分明看見他的鬢邊已有白發。

來人換上衣服之後, 微微笑著說道:“還沒有自我介紹, 在下王憐花。”

他要是早幾個月來,我不一定認識他是誰,但我恰好在路上聽說過他的事,也就認識了。

雖然那時候我是當話本聽的。

我不確定地問道:“千面公子王憐花?”

王憐花只是笑了笑, 算是默認,他似乎不願提及自己輝煌的過往,他給我的感覺和石之軒有些相似, 卻又有許多地方不盡相同, 石之軒狂傲,他則要淡然一些。

我說道:“你找我想做什麽?”

王憐花輕聲嘆了一口氣, 說道:“原本是想找個衣缽傳人,現在想來, 卻是托大了。”

我想了想, 說道:“所以你一開始看中的是詩音?”

王憐花說道:“是, 詩音姑娘資質不低, 性情純善,很適合習練我的武功,後來又看中了姑娘。”

我不至於貪圖他的武功秘籍,倒對他的易容很感興趣,問他道:“縮骨功我懂, 你的易容是怎麽做的?不光肌膚宛如生人,連骨相都有變化。”

我的後腦勺天生比常人鼓一點,王憐花易容的時候竟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過這個時候再看他,他的後腦勺卻是平的。

王憐花說道:“不過是一些小把戲。”

他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很足,顯然是真不把這個當一回事。

我不大高興地說道:“可你也沒有什麽大把戲能讓我入眼的了。”

王憐花起初一怔,隨即笑了,說道:“確實如此。”

我想,這一定是個很斯文很溫和的男人。

我這個人有一點看人下菜碟,又或者說是吃軟不吃硬,見他退了一步,我立刻也退了一步,說道:“你既然是來找衣缽傳人的,不如說說自己會什麽,如果有我感興趣的,我可以拿別的功法跟你交換,還有詩音那邊,你要是想收她做弟子,我也可以勸勸她。”

雖然可能勸不了。

林詩音這些年除了讀書,還學了琴棋,都挺不錯,至於武功,王憐花能看得出來的事情我當然也能看出來,林詩音的資質是很好的,我雖然教不了她魔門的武功,卻可以現編些功法教她,但她現在還是個走幾步路就喘的嬌小姐,這不是我的錯。

實在是她太沒恒心,也吃不了苦了。

林詩音見過我使輕功,她也想學,但我只是教了她兩天基礎功,她就不肯學了。

她甚至做不到一天跑步八個時辰。

所以我說可以幫著王憐花找徒弟,其實是在蒙他,我只是純粹對他的易容感興趣。

王憐花卻不知情,他甚至還思考了一下,才帶著些遺憾對我說道:“詩音姑娘確實十分適合習練我的武功,但倘若姑娘也有心學,在下還是更願意傳給姑娘。”

看來他還是那種一師相傳派,不肯要多個弟子。

但我也不肯,我這輩子還沒有過師父呢。

我對王憐花說道:“我不拜師,只願意等價交換。”

王憐花說道:“師父名分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交換與否只要姑娘樂意,唯有一樣,只望姑娘學後珍惜,何況,在下也不光只有易容拿得出手。”

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我連忙答應了,又好奇地問他,“除了易容,你還會些什麽?”

王憐花笑了,說道:“琴棋書畫,觀星看相,醫道占蔔,奇門術數,陣法韜略,禦人之道,偏門奇珍,但凡姑娘想學的,沒有在下不能教的。”

我問道:“如果我要你去考個狀元呢?”

王憐花頓了一下,說道:“需等三年。”

沒等我問,他就解釋道:“科考題目次次不同,考試範圍時常更改,倘若只是要我改頭換面頂替旁人中個進士倒不難,但狀元文章卻不好做,天時地利人和不可缺其一。”

我想到被關在院子裏悶得長草的李慎,更同情他了。

王憐花會的東西很多,但我感興趣的只有易容,他雖然有些遺憾,卻也沒有說什麽,給我留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讓我先學習基礎,他過幾天會再來一趟。

我擺擺手,放他離開。

外間婆子睡得很香,也有可能是暈過去了,我沒管她,點了根蠟燭翻看起那本小冊子。

小冊子很薄,寫的東西倒多,只是翻開並不是易容的內容,而是一些散亂的藥方,翻過那一部分,才是講易容的,內容不算多,只是講了個大概,譬如說少女的肌膚該如何制作,成年男子的面皮又需要用到什麽材料,哪些材料可以做得很逼真,哪些材料雖然好用卻有毒性,還有一些擬聲的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