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2/3頁)

嶽秋洋說:“聯姻是有必要的。”

嶽寧心中疑惑,不由追問道:“為什麽?”

嶽秋洋避而不答,說:“你擔心的事是不必要的,只要我和筠連還活著,嶽岑兩家就不可能發生根本上的沖突,至於我們死了以後你們要爭要搶,那都不關現在的事。”

嶽寧知道再問也沒有更多回答了,他識趣地附和,然後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只剩下嶽秋洋一個人了。

他眯著眼望了會陰沉的天,不知道在想什麽,過了一會,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張鹿皮小心地把剛剛摸過的鋼筆擦拭幹凈,放回了象牙的筆筒裏。

做完這一切後,他邁步走出了書房。

嶽家很大,光面積就是岑家四層別墅的十幾倍,這塊地皮還是從他某位做過宰相的祖宗手裏傳下來的,就在紫禁城邊,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地方。

姓氏的重量幾何,看得從來不是賬上那些數字。

這樣的嶽家,又怎麽會非要獲得岑氏的聯盟不可?

嶽秋洋走進畫室的時候,他那位出身名門望族的妻子正在對著窗外的紫禁城作畫,畫得是磚紅色屋脊檐角,栩栩如生的騎鳳仙人身後跟著龍、鳳、獅子、天馬、海馬、狻猊、押魚、獬豸和鬥牛。

她不像侯婉那樣愛購物愛搓麻將,最大的愛好也就是畫個畫,喝個下午茶,嶽秋洋欣賞她的安靜和傳統,所以才會選擇她作為妻子。

就像宅邸門口的石獅子一樣,對嶽秋洋來說,妻子也是差不多意義的東西。

宅邸需要石獅子鎮邪,嶽家也需要個女人鎮家,但是嶽秋洋又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找了個“經濟實用型”的妻子。她一直沒讓他失望,沒給他添過麻煩。

當然,投桃報李,她的家族他也一直在認真照拂。

妻子放下畫筆,笑著看向他:“你怎麽來啦?”

“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辦得怎麽樣了?”

一般人不會對妻子這麽公事公辦,但是姜悅嬋一無所知,她早已習慣了丈夫平靜疏離的語氣。

“我透了個風聲出去,不少夫人都找上來希望我給她們牽線。”姜悅嬋說:“岑溪年輕優秀,風評也好,怎麽岑家就這麽急著給他安排相親呢?”

“別人家的事,我們不好管。”嶽秋洋說:“你仔細挑,要用給你自己挑兒媳的心態來挑。大概篩出那麽幾個人後,我再回復岑家。”

“你放心吧。”姜悅嬋主動說:“我知道你和岑筠連、林茵都是多年好友,這是林茵唯一的血脈,我一定會幫你好好過眼。”

嶽秋洋笑了笑:“多謝你了,悅嬋。”

姜悅嬋見他總算笑了,趁著他心情不錯,問道:“阿寧的婚事你準備怎麽安排?阿尊還小,但是阿寧翻過年就二十九歲了。”

“不急。”嶽秋洋說:“先等岑家的兩個女兒長大。”

姜悅嬋聽出這句話的意思,盡管她早已知他心意,卻還是忍不住又驚訝了一次。

她對岑家沒有意見,可是自己生的心頭肉,幾次三番被丈夫攏起來等著岑家挑選的行為,還是讓她這個作母親的忍不住心有不平。

她有心說點什麽,嶽秋洋卻已經作了結束語:

“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畫吧。”

他轉身,像來時那樣,靜靜地走了。

姜悅嬋望著他的背影,面露失落,她希望他回頭看看她,盡管她比誰都清楚,這幾十年來,他從不曾回頭。

……

岑念為了參加海伯特比賽,向學校請了一天假,沒有細說請假是去做什麽。

她回校的時候,消息卻不知怎麽傳開了,陳文亮特意來11班門口堵她。

“原來你還會彈鋼琴啊!怎麽不早說呢?哎呀,真是太可惜了!”

陳文亮一臉痛惜地看著她:

“要是你早些告訴我,我還可以組織學校裏的鋼琴特長生和音樂老師去現場觀摩,再叫上一只專業的攝影團隊去為你進行記錄拍攝——我昨晚做了個夢,連今後招生季的宣傳片怎麽拍都想好了!你聽聽,這是今早我新想的標語——‘文化和藝術並駕齊驅的實力強校,完美學神的選擇!選擇六中,你就是下一個岑念!”

他眼巴巴地看著她,很是期待:“你覺得怎麽樣?”

岑念:……不怎麽樣。

她懶得和他廢話,以“看書”為由丟下他走回了教室。

陳文亮站在門外看著他的金字招牌好好坐到座位上,既沒磕著也沒碰著後,才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海伯特金獎是可以拿出來明面上說的,不能拿出來說的“湯老關門弟子”身份,他咬緊牙關一個字也沒透露。

湯老沒大張旗鼓地宣布,一定是不想給岑念增添壓力,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去打湯老的臉,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

陳文亮知道,一定有很多人像他一樣打探到了這個消息,但是湯老沒公開宣布,也就沒人敢大大咧咧地放到明面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