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第2/3頁)

小順子低著頭跟在後面,嘴角微不可見地翹了一下。

差之毫厘謬以千裏,有時候,人的想法偏向哪個方向就只在一念之間。他和墨雲定下離間皇帝和太後的方法,也商議好兩邊該如何應對才能最大程度地令那二人決裂,如今看來,這辦法很有效。密集的矛盾激發加上利益沖突、身體不適和損失心腹,令他們二人心浮氣躁,失去了冷靜和判斷力,被誤導得很厲害。若不出現什麽事讓他們統一陣線,他們是不可能有和好的可能的,自然也解不開誤會,誰讓他們都是疑心重且自私自利的人呢?

皇帝到了安慈宮,太後先聲奪人,一上來就發難。皇帝卻自覺知曉了太後的陰謀十分淡定,他心裏知道自己沒害太後,那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收買侍棋、侍畫去害太後,宮裏也沒有其他宮妃,沒人和太後有矛盾,宮外的人做不到這些,再說還有徐子凡護著太後呢,誰能害太後?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太後在演戲,若不是小順子無意中提醒了他,他恐怕一時慌亂還真要中計,幸虧此時他已經看穿真相,任太後怎麽演都不會妥協。

太後帶著無盡的怒意質問皇帝,卻只得到皇帝冷淡的一句“不是朕做的”,再無其他,連一句關心都沒有,仿似他們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等太後拿出證據再質問皇帝,皇帝反而來了氣,“太後,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為了讓朕低頭,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竟栽贓陷害朕的宮人!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的?此事根本是無稽之談,朕沒做過,朕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會做。你若要處置這兩個宮女盡管處置,但朕的人,誰也不能動!”

太後這陣子身體很虛,聽了這話捂著胸口險些喘不過氣,“你!你這個不孝子!”

皇帝冷下臉猛地站起來,“太後,有些話說得,有些話說不得,你不要太過分!”他不理太後,向外走去,路過地上跪趴著是侍棋、侍畫時,腦海中突然就想到小順子的話,她們是太後的心腹,太後肯定不會處置她們,否則就沒什麽得用的人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兩人,冷聲道,“來人!將她們拉出去杖斃!”

太後還沒把話問清楚呢,脫口就道:“不行,這件事還沒解決!”

皇帝回頭冷漠地看著她,“有什麽沒解決?或者說太後想如何解決?朕是孝子,她們害得母後落水受驚,身體如此虛弱,朕怎能饒過她們?沒將她們淩遲已經是朕的仁慈了!還是太後不忍心殺她們?太後這是怎麽了?前陣子太後派人殺了芙蓉那麽多護院和下人,可是沒半點猶豫了,朕肩上的傷也是這麽來的,如今太後怎能對兩個宮女心軟?”他重新轉回身,冷聲下令,“拖出去!”

小順子立即帶人將那兩個宮女堵住嘴拖了出去,皇帝也沒有停留,直接上龍攆走人了。很快有人跑進安慈宮稟報,說侍棋、侍畫都已咽氣,太後失去兩個心腹,又被皇帝氣得七竅生煙,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這次她暈了足足三個時辰才醒,醒來已經是深夜了,墨雲和侍書都在房中候著,墨雲第一個發現她睜開眼,急忙倒了水上前給她潤唇,扶她起來。和侍書相比,墨雲隨時隨地都能看到她的需要,機靈又貼心。

太後舒了口氣,神情頹敗,她和皇帝鬧翻是一回事,皇帝要殺她就是另一回事了。她本想著叫皇帝來對峙可能還會發現什麽誤會,她養大的兒子不至於這般冷血。可結果皇帝就像看戲一樣看她,毫不在意她說的任何話,不喜不怒,眼中還透著嘲諷,甚至連解釋一句都不曾,直接就將她的人打殺了,卻不許她動他的人,審一審都不許。

她信了這件事的原因是因為她對徐子凡就是這樣冷血無情,盡管徐子凡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對她那麽好,她仍舊會冷血地為自己謀算,想要鏟除徐子凡。皇帝要除她和她除徐子凡是多麽相似?都是攔路虎侵犯了自己的利益,她做的出,她教出的兒子自然也做的出。

太後沒傷感多久,很快就收斂了情緒,變得冷漠起來,“明日早朝後把攝政王請來,哀家有事要說。”

墨雲輕聲勸道:“太後娘娘,禦醫說您這次暈倒很傷身體,要靜心調養,您要不要歇幾日再談事?”

太後看向她,見她滿臉關切,並未因聽到徐子凡而有什麽異樣,心裏十分滿意,笑著擺了下手,“無妨,哀家不會再動氣了,哀家只是想啊,這立後的事該定下了。皇帝這陣子要養傷,無事可做,正好可以籌備大婚。封後大典要辦得熱熱鬧鬧的,讓喜事來沖一沖,宮裏就都好了。”

墨雲聞言應了一聲,“這是大喜事,有太後娘娘鎮著,宮裏必定會好好的。”

“就你會說話。”太後笑了笑,才坐一會兒就感到疲乏,只能認命地躺下休息,留了墨雲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