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第2/3頁)

相較之下,他與蕭元景的關系就稱得上是不錯了。

一來是因著沒什麽利益糾葛,蕭元景整日裏吃喝玩樂,從不插手政事,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爭端。二來,則是因著太子素來與蕭元景不對付,那他就樂得同蕭元景交好。

他們幾人年紀相差並不算大,在宮中時一道念書、學騎射功夫,對彼此水平都有數。蕭元馳擅騎射功夫,蕭元景在寫詩作畫上得心應手,太子則是哪邊都不沾,也正因此,蕭元馳難免會有些不服氣。

去年,太子大抵是太久未曾練過騎射,什麽也沒獵著,最後還是拿了近身侍衛的獵物來充作自己的,算是勉強全了面子。

蕭元馳知道此事後,一直為之不齒。

蕭元景雖同太子不合,但人前人後卻是沒說過他半句不好的,只笑,並不說話。

蕭元馳早就習慣了他這打太極似的作風,倒也沒惱,只當他這是默認,轉而又道:“三哥可知道先前的事情?”

“什麽?”蕭元景道。

“前些日子父皇身體微恙,太子趁著這個機會,暗中差事人去上書提議,由他代為主持這次圍獵。”蕭元馳自覺在此次事情上勝了一籌,冷笑道,“父皇向來龍體康健,不過是稍微一病,他就打起主意來,實在是可笑。”

他說得義憤填膺,可實際上也不過就是那點恩怨罷了,不是為了皇上著想,而是為了自己的念想找個正義凜然的托詞。

蕭元景並沒去戳穿,只道:“此舉的確不大妥當。”

蕭元馳難得從他那裏得了句附和的話,當即來了興致,將太子這小半年來幹的事情歷數了一遍。

蕭元景原本還嫌路途無趣,如今聽他這般聒噪,倒是懷念起來方才那點安靜了。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掩在袖下的手不動聲色地勾了南雲腰間墜子的流蘇,在指尖繞幾下,又松開,很是無聊地往復著。

南雲覺察到後,微微側過頭去看了他一眼。

但蕭元景還是那副散漫的模樣,壓根看不出有什麽不對來,仿佛暗戳戳做小動作的人不是他。

一直到西山行宮前,蕭元馳才總算是止住了話頭,又向蕭元景道了句謝後,便下了馬車。

他下車後,蕭元景露出個如釋重負的神情,這才放過了南雲那墜子,擡手按了按額邊的太陽穴。

南雲聽了這麽一路,對這位秦王殿下的性情也算了解了些。

他對太子的敵意毫不掩飾,又莫名地信任蕭元景,幾乎都不用設圈套問,自己就將事情全都倒騰出來了。

相較而言,蕭元景待他就沒那麽親近了。

雖說蕭元景仍舊是平素裏那個模樣,但南雲能感覺到,他心中始終是有防備在的……

西山行宮修築多年,皇家每年春末都要來此圍獵,各人的住處也大都是延用先例,偶爾微調變動。早幾日,行宮這邊的丫鬟內侍就已經打掃幹凈,收拾妥當,只等著貴人們入住。

蕭元景仍舊如往年一樣,住在臨照殿。

這還是南雲初次過來行宮,壓根不認得這邊的路徑,亦步亦趨地跟在蕭元景身後,目光低垂看著他的衣擺,目不斜視的,分外規矩。

蕭元景余光瞥見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將腳步放緩了些,同她道:“你也看看這周遭,只顧低著頭走,怎麽能記得路徑?”

這話的確很有道理,貼心得很,讓南雲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隨即應了聲好。

蕭元景興致不錯,一路上都走得慢悠悠的,南雲則是盡力記著周遭的亭台樓閣,爭取不辜負他的一番好意。

等到了臨照殿,南雲與晚寧自去收拾行李,將帶來的東西都拿出來安放了。

從府中來時,蕭元景只招南雲與自己同車,晚寧則是與順子、煮茗另乘了尋常的車馬,一路上越想越氣,但礙著蕭元景在所以沒敢發作。

如今這臥房中只剩了她二人,晚寧便率先挑了話頭,同南雲道:“行宮這邊不比府中,一言一行都要三思後行,謹慎為先。若是出了什麽岔子,你受責罰是輕,帶累寧王府的臉面是重。”

南雲雖向來與她不睦,但也明白這話道理並沒錯,也懶得去細究晚寧那頤指氣使的語氣和態度,點點頭應了:“多謝提醒。”

南雲倒是乖巧聽話得很,晚寧又被噎住了,她是想要尋釁的,但南雲就像是沒察覺,又或是沒脾氣一樣,就像是一圈打進了棉花裏,無力得很。

晚寧早就察覺到這一點,但她行事作風如此,總是不自覺地重蹈覆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想了想,她決定換個法子,又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你可見過丹寧縣主?也就是如今的太子妃。”

南雲疊衣裳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道:“自然是沒見過的。”

“丹寧縣主是伯恩侯的嫡孫女,得太後娘娘喜愛,少時常住在宮中。”晚寧像是生怕她不知道一樣,很是熱心地講著,“她出身高貴,生得好看,又聰明伶俐的。當年我在昭陽殿伺候,賢妃娘娘很是喜歡縣主,時常會送她衣裳首飾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