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第2/3頁)

畢竟這節禮是要送到皇上面前去的,其中大有門道,他也還沒想好,究竟是信手塗一副敷衍了事,還是在其上做做文章。

南雲並不知道他心中的算計,只道:“的確。”

不多時,小廝們就將新的桌案與椅子擺好,東西也都收拾妥當。

南雲在蕭元景對面坐了,鋪了張小些的宣紙,又從筆海中挑了支紫毫來。她並沒讓丫鬟來伺候,畢竟也不趕時間,自個兒動手研起墨。

蕭元景那畫是要重陽宴獻給皇上的,少不得要慎重,可南雲這個就沒什麽妨礙,哪怕畫毀了也能重來。

她凝神細細地回憶鋪子的格局,拿定了主意後,蘸了墨,幾乎沒什麽猶豫就落了筆,行雲流水似的,成竹在胸。

蕭元景也不急著想自己的畫,好整以暇地倚在那裏,擡眼看著南雲。

當初隨著南雲悄悄地回姜家換衣裳的時候,他進過南雲的閨房,見過房中懸著的字畫,知道那是她的手筆。雖算不上頂尖,但放在京中的這些個貴女中,也是很夠看的了。

如今讓她來畫個房屋布局,自是不成問題。

南雲畫得聚精會神,先是繪了原有的格局圖紙,而後方才依著自己的心思慢慢往上添東西。像是尋著了樂趣似的,圖紙上繪不清楚的細節,她還會專門另挑一張紙來畫個完整的來當注釋。

蕭元景見她畫得認真,也沒出聲打擾,還是等到了晚些時候要吃飯時,方才輕輕地在桌案上扣了扣。

南雲如夢初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竟然都這時候了?”

“再畫下去就傷眼了,”蕭元景並沒管自己仍舊空蕩蕩的畫紙,起身道,“走,同我吃飯去。”

南雲點點頭,她也沒收拾那些圖紙,就那麽散在了桌上。

蕭元景從旁過,特地誇了句:“你這字、畫,都很好。”

“若是旁人這麽說也就算了,可你這麽說,就讓我覺著分外心虛。”南雲跟在他身旁,出了書房的門,“畢竟在你面前提字畫,豈不是班門弄斧?”

南雲自問從小也算是勤勉,習字習畫都是上了心的,可如今卻是無一比得上蕭元景,只能說天分如此了。

蕭元景擡手摸了摸她的鬢發:“心虛什麽?能得我一句誇贊,只管高興就是。”

接下來兩三日,兩人在書房中各忙各的,蕭元景畫著給皇上的節禮,南雲則是一本正經地畫著鋪子的圖紙,格外精細。

大多時間都不說話,偶爾聊上兩句,自在得很。

蕭元景畫了一幅很是閑適的山間垂釣圖,閑雲野鶴,天高地闊。他先前構思許久,下筆之時一氣呵成,至於後來的上色就更是得心應手。

一旁的南雲看得都愣住了,顧不得自己的圖紙,時常托著腮看蕭元景。

也虧得是蕭元景定力過人,才能在她那不自覺的炙熱目光下,完完整整地繪完了一整幅圖。

等到賀圖完工那日,南雲也畫完了所有的圖紙,大到鋪子的格局更改,小到書櫃掛簾,她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曉玉看著那一打圖紙,哭笑不得,桑榆則是毫不遮掩地道出了心思:“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開鋪子也不是為了賺錢,跟你家寧王殿下一樣,是為了玩的。”

南雲並不否認,只向著曉玉柔聲叮囑道:“慢慢來就是,不急。”

“這麽多事,她的確也急不來。”桑榆翻了翻圖紙,見有一張連櫃子上的花紋都給畫出來了,忍不住道,“你這幾日是不是很閑?”

“這麽說也沒錯……”南雲嘀咕了句。

她很喜歡同蕭元景一道在書房的氛圍,一來二去,便忍不住將這些都給畫了。

見桑榆還想再說,南雲連忙轉移了話題,問道:“你回鋪子應當也有幾日了,那位容公子,可還在?”

桑榆方才話還很多,可南雲這麽一問,就像戳了她啞穴似的,緊緊地閉上了嘴。

一見她這模樣,南雲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吃吃地笑了起來:“既是這麽著,我就真要去見見那位容公子了。說起來,我還覺著他頗為面善呢。”

南雲說“面善”,是真覺著容安看起來很熟悉,但桑榆只當她是在湊趣,並沒當真,拿了圖紙就跑路了。

第二日便是重陽宴,蕭元景是皇子,早早地便出了門。

南雲在家中無事,思及昨日的事情,便想著出門去逛逛,順道到桑家的鋪子去看看桑榆。

她這次並沒乘馬車,只帶了白芷,慢悠悠地閑逛去了。

因著重陽的緣故,街上也格外熱鬧些,南雲走走停停,時不時會停下看看路邊攤子上賣的小玩意。她看得專心致志,並沒留意到不遠處停下來的馬車。

規格制式來看,這應當是哪戶權貴人家。

車夫原本正駕著車往皇宮去,卻不料忽然被叫停,穩住馬車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侯爺有什麽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