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2頁)

這是明仗著蕭元景待她好罷了。

南雲心知肚明,閉了閉眼,並沒答言。

可若非如此,她就要去向伯恩侯低頭,從今往後認下這個爹……一想到伯恩侯的所作所為,她就覺得嘔心。

桑榆知她左右為難,不願意讓步,又總覺著這麽一來虧欠了蕭元景,想了想後開解道:“這事原本就沒個對錯可言,事已至此,多思無益。倒不如就先這麽著,若將來真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再做決定也不遲。”

南雲沉默許久,輕輕地應了聲。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麽好的法子,只能暫且如此。

原本南雲是不想讓蕭元景知曉此事的,可又怕瞞著會弄巧成拙,誤了正經事。所以及至蕭元景回來後,她還是提了出門之時遇著了伯恩侯之事。

蕭元景很是敏銳,只聽了兩句,便意識到不對來,擰眉道:“他著人跟蹤你?”

哪有這樣的巧事?

若非是有人監視跟蹤著侯府,伯恩侯又怎麽會知道南雲出了門,又怎麽能這麽精準地找過去?

想到這一點,蕭元景頓時生出些惱怒來。

無論伯恩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此事都觸了他的逆鱗,打南雲的主意原就該死,更何況此舉完完全全是沒將他放在眼裏。

背地裏動手腳,還想趁他的東風,哪有這樣的好事?

蕭元景的臉色沉了下來,問道:“他同你說了什麽?”

他說這話時,一掃往日的溫和,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淩厲。

南雲很少見他這副模樣,先是一驚,而後方才輕聲道:“倒也沒什麽,無非就是將那日讓你轉告我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想要我認回侯府。”

蕭元景見南雲小心翼翼的,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沒能收斂住情緒,怕是將她給嚇到了。他著意將語氣放緩了許多,耐性十足地問道:“他還同你說了什麽?只管告訴我就是,不必有什麽顧慮。”

南雲短暫地猶豫了一瞬,搖了搖頭。

出於難以名狀的私心,她並沒說出伯恩侯最後惱羞成怒的威脅,更沒提自己的為難,只是問道:“你近來……可有什麽難處?”

蕭元景一怔,隨即意識到南雲這忐忑從何而來,又是無奈又是好笑:“你是怕我得罪了伯恩侯,被為難?”

這話不好回答,南雲眼神飄忽不定,上看下看,就是不肯同蕭元景對視。

“我連太子都不曾放在眼裏,難道還會怕伯恩侯不成?”蕭元景勾起她的下巴來,看著她的眼眸,“不管伯恩侯說了什麽鬼話,你都不必放在心上,只管信我就是。”

沒等南雲開口,他就又氣定神閑道:“沒人能奈我何。”

其實論起來,蕭元景在眾人眼中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閑王罷了,雖文采出眾,但整日裏也就做做生意玩玩古玩,沒經手過什麽政務,也沒治事的手腕決斷。

在太子與秦王分庭抗禮的情況下,他如同病弱的蕭元安一樣,並沒什麽存在感,旁人提起來也就是誇一句性情和善。

可他說這話時,斬釘截鐵,像是身後站著千軍萬馬似的。

南雲將蕭元景的話聽了進去,的確也有心這件事撇開,可說來奇怪,這事卻像是成了她的心病一樣,怎麽都沒法擺脫。

憂思多夢,身體也隱隱覺著不適,白日裏又總是格外嗜睡,總是沒什麽食欲。

好在蕭元景忙著旁的事,接連幾日出門,加之南雲有意隱瞞,所以尚未被發覺。

“這樣下去可不行,”白芷整日在南雲身邊伺候,將此看在眼裏,忍不住勸道,“還是請大夫來看看吧,好歹開個方子。”

南雲擡手掩著唇,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又不是什麽大事,犯不著,過幾日興許就好了……他最近有正事要忙,就別讓他分心了。”

蕭元景並不愛同她提及朝堂之事,南雲也不會問,但隱約能猜到幾分,知道他最近應當是有什麽打算,所以並不想拿這麽點小事打擾他。

白芷發愁得很,正準備再勸,卻見南雲側過身去,合上了眼,準備休息,只能將話咽了回去。

她替南雲蓋好了毯子,嘆了口氣,轉身出了門。

白芷一直跟在南雲身邊,知道的內情多些,見著南雲這模樣,也沒多想,只將此歸為心病。

但白芍並不知道那些,想得也就直接些。

她將白芷拉到院角,小聲道:“你看咱們娘娘這幾日的模樣,像不像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