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斷舍離(4)(第2/3頁)

周啟深還是一聲,“嗯”。

昨天他從醫院回家都快淩晨兩點,洗了個澡後更沒睡意,折騰了幾下就天亮,公司壓了一堆的會,上午幾個工程師為了一個技術參數吵翻了天,總工就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周啟深腦仁兒都要爆炸。

技術、財務、人力,三個會下來,周啟深覺得自己厥了。

他這人有一點好,能硬扛,但絕不死扛。估摸自己到極限了,就往醫院續命了。

他咳了兩聲,“怎麽了?”

趙西音:“我想跟你說點事。”

周啟深看了看時間,“我這邊大概還有半小時,耽不耽誤你?要不你說個地址,我待會開車過來。”

“你別跑了,回家休息吧。”頓了下,趙西音說:“我來家裏找你。”

周啟深問:“燒退了?”

“退了。”

“那你來吧,密碼和我們之前那處房子的一樣,加車程,一小時後我準時回。”

徐秘書坐在一旁,聽得匪夷所思,一小時?是不是該提醒一下這位爺,您還有四瓶水沒吊完呢。周啟深掛了電話後,直接把流速調到最大,又叫來護士,挑著一雙雖疲倦但精神奕奕的丹鳳眼問:“那瓶不吊了,我直接喝了行麽?”

小護士瞪大眼睛。

周啟深說得還挺有道理,“葡萄糖,喝不死。”

徐秘書感慨,爺就是爺。

爺們兒行為是很霸氣,但徐秘書是有理智的,攔著沒讓他亂來。緊趕慢趕,到家還是晚了十來分鐘。周啟深吸了口氣,按了密碼開門。

今兒天氣不好,客廳亮著燈帶,絨絨一團光亮,把這屋子鍍了一層顏色。趙西音沒食言,盤腿坐在地毯上,手裏有東西。聽見動靜她回頭,毫無征兆淺淺一笑。

周啟深被這笑容晃暈了,暈得有點不知今夕何夕。

“來多久?”他換鞋,低著頭問。

“半小時吧。”趙西音也低著頭,忙著手裏事。

周啟深走過去,“這是什麽?”

地上三四個織錦布袋,滿滿鼓鼓的塞滿了中草藥。趙西音把最後一個系好結,壓在一起說:“擱兩個在臥室,帶兩個去辦公室,聞聞草藥味兒,提神緩解頭疼的。”

周啟深沒應聲,彎下腰,把藥袋都揀起來送去臥室。

趙西音站在門邊問:“你好些了麽?”

周啟深脫了西裝,松了領扣,頭發軟下來兩縷,說:“沒好。”

“吃飯了沒有?”

“沒,幫我叫個外賣。”

周啟深坐在床邊,垂著頭,看起來很難受。趙西音心軟了,猶豫了下,“我給你隨便做點吧。”

他一副憔悴病號樣,等人一走,便直了直背,表情煥然一新,還帶著說不出的笑意。草藥包味道濃郁,周啟深抓了兩個用力嗅了嗅,通體舒暢。

他家冰箱實在貧瘠,勉強做了道西紅柿炒蛋。周啟深吃了三碗飯,蔥花都沒留一根。趙西音一直看著他吃,神態專注,像在思考什麽世紀難題。

周啟深被她盯得有些發毛,對視好幾眼,終於忍不住問:“有話對我說?”

趙西音極其認真:“你練瑜伽吧。”

周啟深嗆得直咳嗽,手握拳抵著唇,搖頭再搖頭。

趙西音皺著眉,“你身體都這樣了,以前也不是沒練過,不是挺有效果的麽?”

周啟深不太高興,“我身體哪樣了?”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多了。”

周啟深頓了下,心虛地摸了摸臉頰。

“你成天忙,就應該多練瑜伽靜靜心,也別做有氧了,俯臥撐,打拳,增肌對你沒幫助。”趙西音點點頭,“就瑜伽吧。”

說得這麽確切,是因為周啟深真的隨她練過。

那時他們還沒離婚,周啟深偏頭痛發作時,磕了藥也能撞墻。趙西音便給他報了個瑜伽班,請了個很貴的私教。但周啟深什麽人,當過兵,吃過苦,骨子裏還是很爺們兒的。讓他做兩百個單手俯臥撐能不歇氣。瑜伽這麽姑娘的運動,他從內心排斥。

為了這事,小兩口吵了一架。

周啟深多剛啊,愣是不讓步,把趙西音氣哭了。哭了好久,周啟深一個字都不來哄。最後還是趙西音妥協,私教班自己去上了,練得比那老師還好後,就在家裏教周啟深。

周啟深被掰成各種形狀,男人骨頭硬,要多別扭有多別扭。趙西音狠著心,沒事兒就給他壓腿舒筋。周啟深憋屈,但不得不說,那段時間,他的身體舒爽了許多。

如今再提,周啟深本能抗拒,可一看到趙西音,又舍不得她走。於是心懷鬼胎的,委曲求全的,遂了她的願。

做的時候,趙西音問他:“昨晚為什麽不睡覺?”

“睡不著。”周啟深敷衍做動作。

“那你昨晚就應該去醫院的。”

“不是。”他懶洋洋地回:“昨晚不疼,洗了個澡就精神了,折騰了一會兒就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