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半夜的不睡覺,問什麽討厭不討厭呢?
語氣聽著還這麽真誠,就好像……很在乎她的答案似的。
付千姿莫名有點心煩意亂。
這段時間,她自認為,跟紀寒程也不過就是“湊合著過,還能離咋地”的塑料聯姻關系。
非要說的話,在這個基礎之上,還加了一條“相敬如賓”的默契。
兩人的婚後模式並不甜膩,卻很和諧。
乍一眼看上去,跟自由戀愛最後結婚的人也沒什麽區別。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所以付千姿一直覺得,紀寒程會對她好,大概只是跟她抱著同樣的認知——婚都結了,與其做一對怨偶,不如好好相處。
但最近她發現,那男人似乎總是頻頻越界,在紳士有禮之余,還要有意無意地撩她一下。
現在更是……還問什麽討厭不討厭他?
結果有意義嗎?
想來想去,付千姿還是決定裝死。
誰知道這狗男人在想什麽,萬一是夜深人靜,文藝心思作祟亂問的,她認真回答了,豈不顯得很好笑。
沒想到,紀寒程這人比她想象中的更騷。
她不回答,他居然俯身靠近她耳畔,低低地開口:“你再不醒,我就隨意了。”
隨意?!
隨什麽意!
付千姿只覺得有氣血上湧,面對這種人騷嘴壞花樣多的男人,她打又打不贏,罵又不能罵,真的是弱小可憐又無助了。
無奈之下,只好慢慢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十分尷尬,紀寒程手指蹭過唇邊,輕笑了一聲。
付千姿被他笑得惱怒,又不好發作,牙都快咬碎了,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個機會報復回來。
她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不生氣不生氣”——越生氣越著了他的道,她才沒那麽幼稚呢——然後,稍稍平靜下來,略帶迷朦地眨眨眼:“你說什麽?”
因為剛從被窩裏被刨出來,她頭發有些許亂了。
紀寒程伸手撩開她的發絲,仿佛帶著十足的耐心和細致,語氣溫和地,又問了一遍:“討不討厭我,千姿。”
不知道這狗男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付千姿面上不動聲色地搖搖頭:“不討厭呀。”
傻瓜也不會在這時候說討厭好麽。
紀寒程淡淡道:“我要聽真話。”
說真話……
真話就是不討厭。
雖然付千姿從小看到什麽中意的東西,都會想收歸己有,但畢竟世界上也沒哪條法律規定,她喜歡的人就要喜歡她。
所以當年那些事,非要說的話,紀寒程也沒別的錯,就是年紀輕輕瞎了眼而已。
你還能跟一個不懂審美的人計較嗎?
當然不能。
付千姿再次將紀寒程的眼光diss了一遍,順便誇了誇自己的大度,這才道:“嗯,這就是真話。”
紀寒程唇角輕勾:“那你怎麽好像總是對我有意見?”
付千姿:“我有嗎?”
這狗男人眼睛這麽亮?
紀寒程“嗯”了聲:“有。”
淡淡的視線掃過她,大有一副不說實話今晚就不讓你睡覺的架勢。
付千姿沒轍了,她往被子裏藏了藏,小聲道:“我們不是家族聯姻麽,有時候四哥對我過分熱情了,大概我不習慣吧。”又急忙補充:“當然了,這肯定是因為四哥很有風度…”
一番話,既暗示了“狗男人你離我遠點”的主題,又很圓融地幫他開脫,將兩人的關系再度推遠了點。
付千姿有點沾沾自喜。
要不怎麽是言情小說看多了呢,小白蓮的標準畫風信手拈來。
一般男人到這也就知趣地退開了,但紀寒程永遠不按套路出牌,他手指搭在被角敲了敲,輕笑了聲:“很有風度?我怎麽記得你昨天還罵我流氓。”
付千姿愣了下。
她有嗎?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睡著的時候說夢話了?
紀寒程“嗯”了聲,淡淡地提醒:“昨晚,在這裏。”
對視了兩三秒,付千姿想起什麽,臉瞬時紅了,她快速地閉上眼睛,又往被窩裏鉆了鉆,可還沒來得及把整個人埋進去,就被男人半路制止。
“不想呼吸了?”他將她的被子往下按了點,又笑道,“付千姿,你躲什麽。”
能不躲嗎,他看起來隨時一副會把魔爪伸過來的樣子。
付千姿腹誹著,輕咳了一聲:“四哥今晚拉我聊天,只是想調戲我嗎。”
“怎麽會,”紀寒程輕笑了聲,眸光落在她身上,“我討好你還來不及。”
付千姿感覺心跳有點加速。
紀寒程這人也是,長了這麽張完全戳中她審美的臉,還要動不動就深情款款地跟她來個對視,這誰頂得住。
付千姿移開視線,盡量不看他:“其實不用討好的……我們的關系已經很親近了。”
都結婚了,滾到一張床上了,還能怎麽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