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4頁)

謝元初聞言,臉色卻是一沉,“誰讓你行禮的,坐下。”

溶溶趕忙坐下,謝元初沖著外頭的新竹吩咐了一聲,新竹便帶了個小丫鬟進來,居然是春杏。

春杏來了侯府這陣子,人養精神了,衣裳也更好看,看來比在莊子上時俏麗不少。

一見到溶溶,春杏桃花似的臉就笑了起來,朝她福了一福,立在一旁沒有說話。

“你執意出府,我不阻攔,但你現在絕對不能走動,讓春杏跟著伺候你,等你腿傷好了,再回侯府。”

謝元初的安排十分妥當,溶溶想了想,道:“琉璃姑娘說,我的腿傷再有一個月就能好,那春杏這個月的月錢由我來出。”

“唷,一贖身你就闊上了?”

溶溶被謝元初取笑得不好意思,只低了頭,

“侯府不差春杏這幾錢銀子,你要真心疼她,把錢留著給你倆買點好吃好喝的。”謝元初堅持,溶溶不再推辭。

琉璃和謝元初都把話說得很明白,她這腿是一定不能下地的,再要面子,也是這雙腿最重要。左右他們的恩情她會記著,往後慢慢再還。

謝元初同溶溶說定之後,春杏就回溶溶的耳房把她收拾的包袱和自己的包袱都提上,新竹喊了強壯的婆子過來,把溶溶背到侯府後門。

早有一輛青帷馬車停在那裏,春杏扶著溶溶上車,由新竹親自駕車把她們倆送到了槐花巷。

因為沒有提前告訴梅老板,所以院子裏的人都沒給溶溶鑰匙,只去幫著找梅老板過來。等了約半個時辰,梅凝香才拿著鑰匙來了。

她的宅子臨著這小院子,並不遠,不過溶溶瞧著她眼神慵懶,知她是才起床。商人不得著綢緞,因此梅老板穿的棉襖是布料的,然而上面的繡工精湛,剪裁得當,看著比綢緞衣裳還要精致,再加上她身上的兔毛鬥篷,咋看之下不像商戶,倒跟侯府伯府的夫人小姐無甚區別。

溶溶在心裏安嘆,梅老板這日子真是舒坦,都快午時了才起床,羨慕之余,又微微自得,往後她也可以過這種日子了。都是宮裏出來的女人,梅凝香能把日子過好,她自然也可以。想當年景溶可是掖庭宮女考評中得了頭名的,一年才一個頭名,那是何等難得。

只不過她運氣不如梅凝香好,梅凝香在尚衣局練了一手好繡工,她卻是在敬事房練了一手好床……雖說她廚藝好,可她不想進大戶人家做廚娘,一時之間沒個主意,索性不去想了。

“他們都要住這裏,可這一個屋子怕是住不下三個人?”梅凝香帶著溶溶到了二樓,打開房門,把鑰匙提在手裏,目光流動打量了一眼溶溶身邊的新竹和春杏。

新竹伸手接過鑰匙,解釋道:“梅老板誤會了,我是奉侯夫人之命送薛姑娘過來,薛姑娘腿上不便,所以差了春杏姑娘過來照料。”新竹聲音不低,院子裏的其他人全都能聽到他的話。

溶溶知道新竹是特意拿侯府的名頭替她壯勢,要不然她一個妙齡姑娘在外謀生,實在太容易受人欺負了。此時新竹不提世子謝元初,只提侯夫人,更是保全溶溶的名節。

梅老板這會兒目光已經清明了許多,炯炯看著溶溶,“薛姑娘真是有福,都贖身了還有主子如此妥當的安排。我這還是頭一回見著有丫鬟服侍丫鬟的呢!”這梅凝香性格頗為潑辣,說話一點也不會拐彎抹角,溶溶一時不好接茬。

“梅老板說岔了,薛姑娘已經贖身了,那就不是丫鬟,”新竹糾正道,“出府的時候侯夫人就說了,往後薛姑娘就是我們靜寧侯府的朋友,她的腿是為了救我們侯夫人受的傷,能贖身是得侯夫人的恩典,夫人吃齋念佛,一向是做慣善事,哪怕是薛姑娘贖身了,往後她的事我們侯府也會管下去。”

這一番話說出來,溶溶亦有些吃驚,萬沒想到新竹說話做事如此周全,從前在侯府,他一向是跟在謝元初沉默寡言的,心中對謝元初的感激又更深了幾分。

梅老板挑了挑眉,唇角微揚,領著他們進了屋子。

屋子比溶溶從前在侯府住的耳房還寬敞些,但家具就差得多了,一張雜木做的床榻,掛的帳子上面還有洞,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五鬥櫥和一套藤編桌椅。

“倒是夠寬,我和春杏住著也不逼仄。”不管屋子大小,到底這是她說了算的地方。

春杏是農家女,一直在莊子上做事,不像侯府裏其他丫鬟見慣富貴,此時進了屋也沒什麽詫異。不等溶溶和新竹吩咐,她就手腳麻利地將原有的那些帳子拆了下來,被褥被單都換上溶溶寄放在這裏的那些。等到把床收拾出來了,才把溶溶扶到榻上坐著。

梅老板並未著急走,留在屋裏跟溶溶說了些院子裏的情況,尤其問他們用不用廚房。相處了一會兒,溶溶就知道梅凝香是那種直性子,說話不饒人,但心是好的。